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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還有一個問題。這次京城市長之争，前前後後不過一個月的時間。一個月的時間，顧新軍已經抓到了張瑞的把柄……？&ldo;小方，&rdo;賀南山突然說，&ldo;安排一下，我明天去遂林視察。&rdo;方大秘吃了一驚：&ldo;總理，我們現在在風口浪尖上……&rdo;他覺得此刻最好該低調一些。賀南山不論在家裡還是在工作上都很少笑，但這一次，他微微笑了一下，若有所指：&ldo;不這樣，有些人怎麼看得到勝利的希望？對了，你是不是準備把海樓弄出來？&rdo;方大秘以為總理嫌慢，連忙說：&ldo;事情差不多了，賀少最遲今天晚上就能出來！&rdo;但賀南山擺了擺手：&ldo;他本來該在裡頭呆多久？&rdo;這話一出，方大秘就知道自己之前是會錯了意了，他說：&ldo;雖然警局那邊有德昌縣傳來的口供和通話錄音，但這些實際上并沒有太強的法律效力，就算我們不插手，隻要再過24小時，賀少也能出來了。&rdo;至于那些證據其實夠開庭可以找辯護律師？‐‐怎麼可能，完全不可能！堅決不可能！總理的外甥進了警察局喝茶已經是一件難以叫人接受的事情了，再上法庭？簡直是一個天大的笑話！&ldo;那就不要管他，讓他在裡頭冷靜冷靜，順便修身養性一會，少一天兩天就換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在身邊。&rdo;賀南山淡淡說道。方大秘連忙答應，出了賀南山的辦公室就打電話把對方關于賀海樓的态度給交代了，但同時他還是很嚴厲地告訴對方，不準在任何方面怠慢呆在警察局裡的賀海樓‐‐有些事賀南山能說能做，作為秘書的他想要長久地幹下去，就絕不能說絕不能做。接電話的其實是陳局長的頂頭上司‐‐而且好巧不巧的，陳局長正在自己頂頭上司的辦公室中。這位上司賠着笑接完了方大秘的電話，又看微弓着身子，以一副恭謙模樣站在自己面前的陳局長，真心覺得一口氣要上不上要下不下，就是吐不出來。方大秘那邊，他當然沒有膽子說不，不然賀總理随便動動手，他就幹不下去了。而陳局長這裡呢，頂頭上司暗恨道：也搭上顧新軍衛誠伯的天梯了！自己這個位置，搞不好沒多久就要騰出來給他坐了！&ldo;小陳啊，&rdo;想歸想，頂頭上司還是咳嗽了一聲，和顔悅色說：&ldo;剛才方大秘的電話你也聽到了，那位的事情，你應該知道怎麼做吧？&rdo;陳局長點頭說：&ldo;您放心，我明白。&rdo;他是真的明白，賀海樓那裡，顧沉舟其實也沒有交代要做什麼事情‐‐這位大少是難得的通情達理啊‐‐他們不看僧面看佛面，當然不可能真做出什麼事情來。何況現在那一位，就算坐在這裡喝茶，也能把另一位引過來呢……這個另一位，當然是指顧沉舟了。10号那天晚上，顧沉舟順手把賀海樓給搞進裡頭來，一方面是因為賀海樓的事是個引子，另一方面當然是因為賀海樓算了他那麼多次，他不回點顔色，将來拿什麼臉在外頭走動？但事實上來說，就跟那天晚上顧沉舟和賀海樓說的那樣：他不是不知道賀海樓怎麼想他，但那又怎麼樣呢？難道賀海樓還真有本事對他做出什麼事情來？因此一直以來，顧沉舟就算跟賀海樓接觸，注意力和目的也都是放在賀海樓背後的賀南山身上。這一次把人搞進警察局，他根本沒準備交代什麼，也不打算管賀海樓在這裡怎麼樣，什麼時候會出來‐‐賀南山不倒，他很難給賀海樓帶去真正的傷害；而賀南山一倒，賀海樓又算個什麼東西？至于一直有着以上觀念的顧沉舟為什麼會突然過來……顧沉舟就坐在賀海樓的對面。幾天的拘留，賀海樓除了衣衫有點淩亂、并且精心修飾的頭發也不太順服之外，依舊氣定神閑，跟往常沒有太大差别。賀海樓說：&ldo;要顧少主動來這裡，可真是不容易啊。&rdo;&ldo;但賀少照樣把我找來了，不是嗎？&rdo;顧沉舟說。賀海樓搖搖頭，笑道：&ldo;顧少對衛少真是夠義氣了啊，我一說要跟警察聊聊衛少，顧少立刻就來了。&rdo;顧沉舟也跟着笑了一下：&ldo;我也不知道賀少為什麼非要做這種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就算你說，難道還有人敢記錄不成？&rdo;因為用這事情勾引你過來簡單快捷又方便啊！賀海樓心裡這樣想着，嘴巴上就說得婉轉了一點：&ldo;就算沒人敢記錄‐‐顧少不是也來了嗎？&rdo;顧沉舟默了一瞬。他既然知道賀海樓的心思，當然也就能聽清楚這話裡的暧昧：&ldo;賀少鐵了心要糾纏衛少的事情？&rdo;誰讓他非糾纏我的巨型龍蝦呢！賀海樓很陰暗地覺得自己的龍蝦被吮走了一口香噴噴的肉汁，他繼續婉轉地說：&ldo;真要說起來，糾纏衛少的其實不是我，是顧少才對。&rdo;要不是因為顧沉舟，他哪裡去看什麼衛祥錦？一直以來心思深沉涵養也不差的顧沉舟到了這裡，終于勃然大怒：我操，之前衛祥錦的事情還沒跟你算清楚，你現在在我面前三句話不離怎麼搞衛祥錦，到底是覺得我拿你沒有辦法啊！&ldo;賀少……&rdo;顧沉舟說了兩個字，突然推開桌子探身向前，拎着賀海樓的衣領用力将人拖上桌子來！賀海樓正翹着腿悠哉遊哉的呢，根本沒想到顧沉舟會突然動手，一下子胸腹重重撞到桌子的，把桌子都撞前幾步，疼得倒抽了一口氣。顧沉舟松開賀海樓的衣領，但同時用力掰起對方的下巴。這回換賀海樓默了一瞬：這個姿勢明明應該他對顧沉舟做……但這個時候，顧沉舟當然不會去聽他的心聲，他像那天晚上一樣，很親密地湊到賀海樓耳邊，含着輕笑，一個字一個字清晰地說：&ldo;賀海樓，你真的覺得，你媽媽跟賀總理的事情，沒有一個人知道？&rdo;一雙手開啟了潘多拉的盒子。狹小的審訊室突然安靜下來。顧沉舟稍稍退開，視線和賀海樓微斜的目光對上。一寸一寸的陰冷。一寸一寸的深寒。然後是賀海樓輕笑起來，一下一下地鼓掌：&ldo;顧少，有本事！你不妨出去說說，我也正好見識見識他們到底有什麼事情？&rdo;居然是真的……顧沉舟心裡極為驚訝，面上卻不動聲色，隻順勢放開了賀海樓的下颚。不到一分鐘的時間，賀海樓的下巴上已經有了一道明顯的紅痕。他若無其事地坐回椅子上，還心情不錯地扶了一下被撞歪的桌子，對顧沉舟說：&ldo;我沒有想過，顧少會對這些陳年往事這麼感興趣。&rdo;賀海樓噙着微笑說，&ldo;不過顧少大概忘記了，在清泉村泥石流那一次，我就說過，如果顧少對這些感興趣，完全可以來問我，何必這樣麻煩地去查呢？‐‐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rdo;顧沉舟盯着賀海樓看了一會，終究什麼話都沒說，轉身走了。一走出特意拿來給他們單獨交談的審訊室，顧沉舟就心道自己剛剛做的可真不怎麼有品‐‐而且還不怎麼有智商！賀海樓……顧沉舟又默了一默，接着驅車回天香山莊去了。天香山莊上，顧老爺子正在後院逗猴子，自從上次被猴子遞了個水果之後，顧老爺子就三不五時跑過來看看這猴子，另外的時候就在山上走走，倒也怡然自得。顧沉舟在外頭看見警衛就知道自己爺爺來了，他将車停放在外邊，熟門熟路地在後院找到自己的爺爺，又一次提起來說：&ldo;爺爺，要不然就把這隻猴子帶回去陪你們？&rdo;老爺子确實有點心動，上次他帶自己老伴過來，老伴也被這隻猴子逗得直笑……不過很快顧老就笑呵呵地搖頭說：&ldo;算了，這隻猴子估計也習慣呆在這裡了，你一直都沒拴着它吧？可見這猴子是認識你了才會時不時跑過來耍耍，要帶回正德園那邊，反而不美了。&rdo;顧沉舟也就放過這個話題，見桌上還沒有泡茶，就親自動手給自己爺爺泡了一壺普洱茶。顧老爺子端起來喝了一口，說回正事：&ldo;這兩天的事情，你都有關注吧？&rdo;這兩天的事情當然是指賀南山的事情。顧沉舟點點頭：&ldo;跟計劃相去不遠，賀南山已經被推到大家的視線中了。&rdo;&ldo;再接下去呢？&rdo;顧老問，同時輕輕敲了石桌，&ldo;這次的計劃是你在調查賀海樓調查到德昌縣時最先提出來的，你爸爸和誠伯配合你做到這個地步‐‐再接下去，你有什麼想法？&rdo;顧沉舟雙手合握，微垂着眼簾思索了片刻，終于搖搖頭：&ldo;賀南山不會這麼輕易就倒下，我們做到現在，差不多了。&rdo;顧老嗯了一聲，說：&ldo;具體說說？&rdo;顧沉舟說：&ldo;我們現在抓到賀南山什麼毛病？不過一個擅權一個和上邊思路不合，這兩件事要大可以大，要小不過某些人一句話的功夫就抹平了。現在能把賀南山架到大家視線裡，也算多方牽扯的結果，再要在這個節骨眼做些什麼，就是逼郁系的那位做出反擊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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