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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老微微點頭。&ldo;但是我們也不能什麼都不做。&rdo;顧沉舟又緩緩開口，&ldo;首先，我們是站在汪系這裡，汪系的那位不會容忍一個把郁系眉來眼去或者出工不出力的勢力出現在自己這邊，如果真出了這種事情，汪系的這位就該先出手處理我們了；其次，賀南山走到今天這個地步，也算是長成一株蒼天大樹了，要把蒼天大樹連根拔起，除了最關鍵的那一斧頭之外，也要堅持不懈地慢慢将其蛀空……&rdo;&ldo;所以？&rdo;顧老問。顧沉舟扯出一個不太明顯，但笃定自信的笑容：&ldo;所以我們要退，要在集中到賀南山身上的目光達到頂點的時候退！還要退的不甘不願，無可奈何！&rdo;顧老爺子很滿意自己這個孫子清醒的頭腦。能走入政局的人，沒有誰是傻瓜，但多的是在關鍵的時候控制不住自己欲望的人。比如被勝利沖昏頭腦的人。比如被權勢迷住雙眼的人。又比如太過自信太過謹慎或者立場不堅定或者無法承認失敗‐‐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缺點。如果沒辦法弄清楚自己的缺點并克服這個缺點，這樣的人，就算再手腕再高再厲害，也未必能在政局裡頭笑到多長時間。&ldo;你明白這一點就好。&rdo;顧老爺子緩緩點頭，&ldo;這次的計劃很順利，證明你計算的一點都沒有錯。這很好，你确實赢了賀南山一次；但一路走到這個位置，坐在上面的人誰沒有勝勝敗敗過？這一次是個契機，但要讓賀南山傷筋動骨，還早了一些。&rdo;顧沉舟點頭答應，稍微頓了一下後突然問：&ldo;爺爺，為什麼賀南山一直沒有結婚？&rdo;顧老爺子看了顧沉舟一眼：&ldo;你聽到什麼流言了？&rdo;顧沉舟微一遲疑：&ldo;是真的？賀海樓……&rdo;這個停頓就顯得含義豐富了。顧老爺子淡定地說：&ldo;賀南山的那個妹妹是從外面收養回來的。賀南山跟自己妹妹有過一段，不過被家長嚴厲反對了，後來他妹妹就失蹤了。至于具體是什麼，小事而已，不要瞎操心。&rdo;顧沉舟心道這話還真沒說錯，賀海樓的身世怎麼樣，關他什麼事？他真是被賀海樓給氣糊塗了，有這個時間，還不如去找衛祥錦……這邊的事情結束了，也該去找他好好道個歉了。68、窗外&ldo;叩叩！&rdo;&ldo;叩叩！&rdo;&ldo;叩叩叩！&rdo;半夜都一點了，睡到一半的衛祥錦突然從床上坐起來。他半夜睡得迷迷糊糊的聽見外頭有聲音，本來都要起來了，可是一想現在是在自己家裡不是在部隊，能有什麼事？就算有什麼事也輪不到他去。因此翻了個身又繼續往下睡。結果那個細微的敲擊聲還不放過他了，就那麼有節奏的一直響……房間的門是關着的，窗簾拉了半扇，淡淡的光線透過另外半扇射進來，倒也将房間的一些擺設照清楚了。衛祥錦坐了一會，先斷定聲音不是從門外傳來的，又斷定這個聲音不是老鼠在鑽洞，最後他掀起被子走到窗戶邊，呼一下拉開窗簾‐‐然後咬到了自己的舌頭：&ldo;……小舟？&rdo;&ldo;嗯。&rdo;顧沉舟神情有些懶散的樣子，他聲音隔着一扇窗戶傳進來，顯得有些悶，&ldo;開一下？&rdo;衛祥錦真的覺的自己哪怕見到一隻鬼飄在外面，也沒有見到顧沉舟趴在窗口上來得驚悚。他推開窗戶，一邊把人拉進房間一邊埋怨說：&ldo;要是裝了防盜網怎麼辦？&rdo;&ldo;更好爬？&rdo;顧沉舟回答。衛祥錦一愣，仔細打量對方兩眼：&ldo;你喝醉了？&rdo;顧沉舟說：&ldo;就一點點……&rdo;一點點&tis;10！衛祥錦自動補全了對方的話，然後搖搖頭：&ldo;得了，你在這裡坐一會，我去給你拎個毛巾。&rdo;&ldo;别忙了，說了我沒醉呢。&rdo;顧沉舟剛剛懶洋洋說道。衛祥錦心道你要真沒醉，就你十五歲以後的裝模作樣，會爬窗戶上來？也不理對方，自顧自走進洗手間将自己的毛巾浸了水，也不扭，就這麼濕淋淋拿出來然後一把甩在顧沉舟臉上。&ldo;啪&rdo;的好大一聲響，顧沉舟的所有聲音都被拍回去了。大概十秒之後，坐沒坐相的人挺直身子，拿下臉上的毛巾，端出平常的裝樣臉：&ldo;……清醒了。&rdo;衛祥錦吹了聲口哨：&ldo;立竿見影！你怎麼突然來這裡了？&rdo;&ldo;來找你。&rdo;顧沉舟回了一句話就拎着滴水滴濕了自己大半衣領的毛巾，走回連着房間的洗手間，将水拎幹了又洗了一遍臉，才走出來又說，&ldo;本來沒打算今天晚上過來的，結果去酒店開房間的時候被人看見了，非拉着我去喝酒，喝了兩三個小時好不容易散了……&rdo;&ldo;然後你就過來了？&rdo;衛祥錦問。&ldo;都爬你窗戶了……&rdo;顧沉舟說。衛祥錦覺得自己現在要是哈哈哈的話，發小一定會惱羞成怒的：&ldo;說真的，我都沒爬過呢！&rdo;顧沉舟：&ldo;你真想爬，沒機會我也可以給你制造機會。&rdo;衛祥錦一肅臉：&ldo;想什麼呢！就你？吸引力還差點！&rdo;&ldo;……&rdo;顧沉舟轉了話題，&ldo;衛伯伯應該告訴你事情了吧？&rdo;&ldo;說了。&rdo;衛祥錦簡短回答。&ldo;所以……&rdo;顧沉舟難得說話這麼沒底氣。衛祥錦走回床上坐着，半夜被人從床鋪上挖起來忙了一通，他倒是不困了：&ldo;你們什麼時候約好的？在去德昌縣之前？&rdo;&ldo;你說哪一點？如果是計算賀海樓，從我砸他的車就開始了。&rdo;顧沉舟說，&ldo;賀海樓腦子夠好用，但他那樣的脾氣性格，一點虧都不肯吃的人，我隻要稍微挑一下對方的火，對方就能自個歡快地燃燒起來。如果是别人動手，賀海樓搞不好還會玩一些陰的；但是是我親自動手……&rdo;顧沉舟倒是笑了一下，就是顯得有些冰冷，&ldo;他要跟我别苗頭，就一定會選擇自己回擊，而且為了某些目的，還一定會玩一盤大的。&rdo;顧沉舟連用了兩個一定，接着又說：&ldo;然後就德昌縣就出來了。這裡的事情是在跟你打電話之後。&rdo;他平心靜氣地說，&ldo;跟着我就給我爸爸說了這件事，衛伯父那邊，是我爸爸随後說的，不過應該也在我們去德昌縣之前。&rdo;這就是如果衛誠伯不同意，他們也好臨時取消行程。&ldo;就瞞着我？&rdo;衛祥錦問。顧沉舟看了衛祥錦一會。衛祥錦說：&ldo;每次你這樣看我就沒有好事情……你不會要說，你暗示我了吧？&rdo;顧沉舟搖搖頭：&ldo;同行的時候是我誤導你。但是進去審查之後，張副官其實暗示你了‐‐當然他自己也不知道‐‐我們兩家這麼多年交情，我們兩個又是一起長大，怎麼可能出了一件事兩家什麼事情還沒做，就往另一個孩子頭上推？&rdo;不說感情，這個智商也有點不夠用啊。衛祥錦無言片刻：&ldo;我以為是張副官自己的意思。&rdo;&ldo;怎麼可能？&rdo;顧沉舟笑道。張副官為什麼要有自己的意思？他在衛誠伯手下做事，一切行動自然聽衛誠伯的指揮。說白了他們這些三代，在還沒有站出自己的位置前，如果不是有一個好老子，誰搭理他們？&ldo;是啊，怎麼可能。&rdo;衛祥錦也搖搖頭，站起來說，&ldo;你餓不餓？我下去拿點東西上來吃。&rdo;&ldo;嗯，我光喝酒了。&rdo;顧沉舟說。&ldo;等等。&rdo;衛祥錦說了一句，就走出房間，下樓拉開冰箱和櫃子，翻了半天也才找出一瓶酒和幾包袋裝鹵味來。他拿着這些東西，再找了兩個杯子又走回樓上，顧沉舟已經打開屋子裡的電燈，坐在椅子上對着窗戶，不知道在想什麼了。衛祥錦将東西放在桌上，自己也拉了張椅子坐下：&ldo;你還喝不喝酒？或者喝水？&rdo;家裡倒是有一瓶沒開封的礦泉水，剛才也被他順便拎上來了。反正之前喝過酒，這個晚上已經睡不着了，顧沉舟倒是無所謂：&ldo;你要喝就陪你吧。&rdo;說着從桌上拿起瓶子打開，一人倒了一點酒。兩兄弟坐着私下喝當然不可能勸酒，顧沉舟和衛祥錦基本就當喝飲料了，衛祥錦說：&ldo;你怎麼被人灌成這樣，半夜喝醉了跑過來？&rdo;他更想問的是什麼人能有這麼大面子，把顧沉舟都灌醉了？顧沉舟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冰啤酒，頓了一會才說：&ldo;是郁家的一位子侄，我推不過就過去了。&rdo;衛祥錦一皺眉：&ldo;郁家的哪一個？&rdo;&ldo;郁志傑。&rdo;顧沉舟說。衛祥錦稍微一回想就記起了這個人：并不是郁水峰的直系子女，而是郁水峰叔叔的孫子，加上本身沒有進官場而是選擇從商，總體來說，不算他們這個圈子的：&ldo;他有這麼大的面子？&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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