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們中的一些會拿槍指着你的腦袋說華人實在令人讨厭。”
“是的。雖然彼此都沒有互相了解過,但你們總是很有優越感。”
他笑了一下,“為了否認自己的無知,我覺得現在有必要表示一點興趣。”
淮真居然被他逗樂了,因為他真的認真讀起了香煙盒上的字。
雖然她并不覺得他真的有興趣,也不至于真的認真琢磨起華人這個群體。
他像個典型的叛逆少年,有諸多偏激思想,許多情緒都是用力的。他應該是那種令老師最為頭疼的問題學生,帶頭做壞事,考試成績很壞,卻無可否認的絕頂聰明。
戴大禮帽唱票的秃頂華人老頭用做作的華人英文腔調念出排名第五的華埠小姐為伍文芳。
人群小小騷動了一下。因為有人親眼目睹不少富商購買了大量的競選票,而這名佳麗,在昨天半夜華埠各大地下賭莊,仍還是冠軍的最人選之一;另一位則是周怡平。
老頭宣布她的選票總共為東華醫館募捐到五千六百美金,她微笑着接受了這一結果,佳麗們紛紛上前同她擁抱。
擁抱尚未結束,老頭接着公布排名第四的佳麗為周怡平。
台上女孩們不少都露出略微訝異的神色,連周怡平也愣住,指了指自己,呆立片刻,不太敢相信那據說“僅僅裡維埃拉的葡萄酒商便為她豪擲四千美金”的選票,竟隻讓自己獲得第四名的成績。
嘈雜聲裡,淮真湊近一些詢問西澤,“怎麼做到的?動了選票,還是動了誰的錢袋?”
“更可能是收買,威脅,狼狽為奸,我不清楚。假使我有任何線索,此刻他應該已經被捕,正在警局中尋求假釋,而不會坐在前面與那秃頂的胖子聊得這麼開心。”
淮真順着他的視線望過去,隻看到一個戴了黑色瓜皮帽,同一旁富商低聲交談的微笑側影。
“真想撬開他的腦袋看看他究竟想做什麼……”淮真說實話無比懊喪。如果不是這人,她昨晚應該回家睡個好覺,洗個幹淨澡換掉這身該死的綠衣服,而不是像個弱智一樣坐在西澤房間門口蓬頭垢面蹲守一夜。
“他看起來像在為唐人街争取利益。”
“他作惡多端确實沒錯,但是華人的利益也确實由這一群惡霸維護着……”
“如果舊金山唐人街消失了,你會怎樣?”他突然問。
“去華人該去的地方。希望那時我已經念完大學,足夠有錢讓自己與親近的人活得有尊嚴,不必流離失所。”
西澤沉默。
淮真問,“一直很想知道,你為什麼會想買下我?”
他立刻反問,“為什麼你昨晚一直守在我房門外?”
“……”
西澤接着說,“你知道嗎,倘若這次反移民的《克博法案》宣告失效,四個月後我就得要回到長島。”
淮真望着并不十分有趣的秀場,等着他接着往下說。
他卻沉默了。
那一刻他想到了很多東西,比如他以前一直以為自己能成為詩人,直到他發現自己實際上并沒有什麼文學天賦。當安德烈被邀請前去左岸著名的deuxagos喝咖啡時,他已經相當讨厭巴黎;到十九歲為止讀過的唯一一首詩是愛倫坡寫的,并覺得狗屁不通。事實上他念什麼并不重要,即便他從一所陸軍學校畢業,包括他在内的許多學員,畢業以後最終都按照父輩的意願成為了一名商人。就像大部分人絕對想象不到作為加州參議院首席法官的安德烈,曾是劍橋英國文學的優等生,甚至在巴黎大學拿過ané學位。
有時許多人有太多的目的,連好惡也變得并不純粹,正如他不止一次聽人說民主是種政治正确,排華也是一種政治正确。
她隻聽見他輕聲說,“我很抱歉。”
淮真能感覺到他猶豫與矛盾。不知怎麼的,淮真突然有點懷念第一次見面時,那個典型的話痨的yankee
“你應該也知道救助會救出的那個女孩……她也才十六歲,和我一樣大。但我比她幸運多了。我沒什麼太多奢望。”她說。
西澤看了她一眼。
“四個月後我應該已經考上高中,”淮真接着說,“希望那時我的英文能講的好點兒。”
“你不覺得語序反了嗎?”他嗤笑。
正在這時,突然聽見那老頭子宣布:“anzang,第二名!”
淮真吓了一跳。
觀衆席外突然有人驚叫出聲:“曾芳容亞軍,一賠一百三十!”
淮真險些直接從坐席裡站起來,捂住嘴才沒讓自己叫出聲來。
西澤在一旁提醒,“女士,請冷靜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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