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濛一手夾着煙,一手拿着手機,正在考慮要不要給那個陌生号碼回個電話過去,聞言,頭也沒擡說:“追到就追到,我還能在一棵樹上吊死啊,等會,我打個電話。”
她說着不動聲色地往邊上避了兩步,将電話撥出去。
那邊接得很快,“喂?”
葉濛抽了口煙說,“你剛才找我?”
對方操着一口廣東口音:“是這樣的,小姐,我這裡是樓盤中心,最近有個——”
“謝謝,不需要,我不在北京。”
葉濛直接挂斷,有些失望地長吐了口氣,以後再也不信第六感這種東西了。
……
北京除夕下着瓢潑大雨,千萬道水柱淌成河,狂風呼嘯,樹木妖魔化傾斜着,任何一個畫面都像一副畢加索的油畫,抽象的很。
小哥收好電話急匆匆從北京協和出來,心急火燎地跨上他的小電驢一溜煙沖進雨幕中,騎到一一半,他才腦中靈光一現,拍着頭盔反應過來!剛才那個電話好像不是他電話銷售的名單,剛剛醫院有個男人跟他借了手機,或許是他的朋友?
可是他現在手裡有個急件合同要去送再折回去也來不及了。
算了算了,不管了,人家肯定會再找别的電話打的,他這份合同要是送晚了,對方再過兩小時關賬,年前老闆可就收不到錢,獎金也就泡湯了。
于是,歪歪扭扭的小電驢突然加速,卷着滾滾煙塵一騎絕塵,消失在一片令人迷醉的城市霓虹中。
=
年初一,葉濛才旁敲側擊地從小高嘴裡得知,李靳嶼最近不在鎮上,去北京了,具體做什麼,他沒說。隻說回來可能得年初五了。
那晚在戴記,兩人已經達成共識,葉濛說會拿小高當親弟弟。小高雖然對葉濛有好感,但仔細想想,還是當朋友合适,他實在不想給人當上門女婿去。
那晚小高被他灌了些酒,話也多,葉濛才從他嘴裡模模糊糊知道一些,原來李靳嶼奶奶得了肺癌,他之前去做手模就是為了給奶奶掙醫藥費?
那這次去北京幹嘛?總不至于做手模做到北京去了吧?
“他獻血去了,”老太太坐在床頭,給自己剝了根香蕉,對葉濛漫不經心地解釋說,“他弟弟年前開着他的玩具車去小區門口拿快遞,結果那小子調皮,把玩具車開到馬路上,被車撞了,大出血,生命垂危,弄不好還要換腎。”
“親弟弟嗎?”葉濛問。
“不是,他媽媽改嫁,前幾年剛生的。現在剛五六歲。”
“血庫沒血嗎?為什麼還讓他跑一趟,不會還讓李靳嶼給他捐腎吧?”
老太太哼一聲,似乎都不願意提他媽媽:“那應該不至于,他是什麼熊貓血我不懂,反正挺罕見的,你看,李靳嶼可不可憐,平時丢在這不聞不問的,一出事,就想到他了。”
年初五,小可憐蛋兒回來了。
葉濛坐在車裡,看着李靳嶼從人頭攢動的火車站裡走出來,高高瘦瘦,很紮眼。他裡頭一件白色T恤,底下是黑色運動帶三條杠的休閑褲,套這件黑白拼接夾克,腳上仍是那雙清瘦的高幫,臉上還帶着口罩,莫名像大學裡休假的小哥哥。
“嘀嘀——”
她不輕不重地摁了下喇叭提醒他,然後降下車窗,李靳嶼胸口勒着個大大的黑色斜挎包,雙手抄在衣兜裡,全身上下也就露出一雙好看的桃花眼,隔着人流,盯了她幾秒。
此時鎮上,暮霭漸起,黃昏墜墨,籠着整個小城浸潤在赤色的青燈黃卷裡,路燈沒亮,微弱的霞光裡,兩人視線在冷薄的空氣中,緊緊盯住彼此。
他的眼睛看着真深情。
好像愛了她很久,如果不是知道他天生一雙深情眼,盯個垃圾桶都像在盯自己女朋友,不然葉濛血液立馬沸騰,心中快馬揚起氣勢如虹的金鞭,滿腔皆是“胸中有丘壑,為你振山河”的愛意。
葉濛将他送回家,自己去停車,李靳嶼也沒管她,在社區的胡同巷口喂了兩口流浪貓,才拍拍小貓的腦袋大步流星地往樓棟裡走。
不過他沒關門,虛掩着,葉濛進去,隻見他已經脫了外套,穿着一件寬松的白t,人高馬大地站在窄小的院子裡,漫不經心地玩摔炮。
那種丢地上就會炸開的。
過年都不讓放煙花爆竹。小孩也隻能玩這種過過手瘾,沒想到這麼大個男人,還這麼幼稚。
耳邊“嘭嘭”炸響越來越清晰,葉濛推開院子的落地窗走過去。
小院裡還有個浴缸,跟人齊高,裡頭養了幾條小金魚,被他嘭嘭的炸炮聲吓得四處亂串,李靳嶼人靠着浴缸,沒回頭看她,也沒往地上再扔,蹲下去去逗那條小黃狗,從上車到現在,一句話似乎都不打算同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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