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魏岚來到花廳,靈曦和翠兒已經在花廳裡候着了。
靈曦和翠兒看到她進來,當即跪下行了禮,聽得她一聲免禮平身後,靈曦笑嘻嘻的上前,雙手握住了她一隻手,輕輕的晃了晃,嘟着嘴有些不滿的撒嬌道:“娘娘,您好久沒讓靈曦來見您了,靈曦好想您呀。”
魏岚好笑的點了點她的鼻子,“本宮看你是想偷懶了吧,前幾日還聽聞你翹了先生的課,帶着你叔伯家的幾個兄弟偷溜去了外邊玩了一整日,府上的人尋你們不着,還以為是被人綁了,差點就去報官了。”
靈曦臉上一窘,低呼一聲:“娘娘怎麼連這事也知曉?”
話音剛落,她便意識到自己失言承認了此事,當即懊惱的捂住了小嘴,一雙靈動的大眼眨巴眨巴的,眼珠子一轉,又放下了小手,嘟着嘴辯解:“才不是靈曦帶他們出去的,明明是二哥哥見天冷了,說莊上有眼溫泉池子,帶我們去暖和一下,靈曦才跟着去的。”
魏岚彈了彈她的腦門,“還胡說,那怎麼這麼多姐妹沒跟着去,就你一個小丫頭跟着一群男孩子去了呢?”
靈曦捂住腦門,眼珠子又轉了轉,眼神斜斜的落在了一旁,不敢看魏岚,嘴裡卻還是執拗的辯着,“姐姐們都是姑娘了,要待嫁了的。妹妹們也都還小,泡溫泉池子不好。”
魏岚看着她這滿嘴胡謅的樣子,真真是像極了小時瞿菱闖禍的模樣,眼裡有莫名的思緒流轉,面上卻是不顯半分,隻是點了點她的鼻子,笑罵了一句:“就你會說。”
她與靈曦這麼逗樂了幾句,才擡眼看向翠兒,問到,“本宮聽聞瞿夫人有一雙巧手,精通各派繡法,尤其是雙面繡,可是真的?”
翠兒柔聲回到,“娘娘過譽了,臣婦隻是略通一二,添補些家用罷了。”
魏岚擺手,“瞿夫人不必如此謙虛。本宮隻是想着再過些時日便是太妃的壽辰了,這幾日尋思着該準備些什麼賀禮好,忽而想起靈曦曾與本宮提過你的手藝,便想讓你幫忙繡制一幅觀音圖,不知瞿夫人可願意?”
瞿夫人低着頭福身道:“能為太妃繡制觀音圖可是莫大的榮幸,臣婦自然是願意的。還要多謝娘娘的恩典,讓臣婦能有此機會呢。”
“即是如此,你便先随翠喜去繡坊挑些絲線和絹緞吧,本宮在此與靈曦再說說話。”
“謝皇後娘娘,臣婦這就跟着翠喜姑娘去好好挑線。”
翠兒跟着翠喜出了花廳,魏岚又将身邊的人打發到了花廳外,這才看向靈曦,“你這小丫頭如今倒是越發的調皮了,方才說的那事,你可知道自己錯在哪兒了?”
靈曦正抱着小白貓逗弄着,聽得她這一聲問,頓時苦下了臉,“小岚姨,這事不是過了麼……”
“誰說過了的?”魏岚好笑的瞪了她一眼,“你莫要以為撒嬌幾句就混弄過去。那日你姥姥可是着急得都給本宮遞了牌子,要不然你以為,本宮是如何知曉此事的。”
靈曦有些心虛的别過了眼,語氣也弱了下來,“那日二哥哥明明說了不會有事的,也讓身邊的小厮通報給大伯母了,我們才跟着出去的。誰能想到會鬧得這般大的動靜出來……姥姥也是小題大做了。”
魏岚見她還不願承認自己的錯誤,當即是真的有些生氣了,她看向靈曦的目光裡帶着厲色,聲音也不似先前那般溫柔,而是帶着幾分清冷,“靈曦,你太讓本宮失望了。”
靈曦從未聽過她這般嚴厲的苛責自己,當即有些慌了神,“小岚姨……”
“别這般喚本宮,本宮可當不得你這一聲姨。”魏岚冷着聲打斷了她的話。
靈曦頓時害怕的哭了出來,她是聽出魏岚是認真的了,也不敢再逃避了,就連抱在膝上的小白貓也顧不得了,當即有些局促的站起身來,怯生生的哭着道:“小……皇後娘娘,靈曦……靈曦知錯了,再也不敢了,求娘娘不要生靈曦的氣……”
魏岚冷睨了她一眼,絲毫沒有心軟,依舊冷着聲問到:“你錯在哪兒了?”
“靈曦……靈曦不該逃課,不該跟着哥哥們瞎胡鬧……”
“還有呢?”
“靈曦不該讓姥姥擔心……”
“就隻是這些?”
“還有……靈曦不該編謊騙娘娘,還累着二哥哥受過。當日是靈曦鬧着二哥哥帶我出去玩的,他挨不住才答應了下來。二哥哥是派了身邊的小厮去通禀大人的,可卻被我攔住了,不是二哥哥的錯……”
靈曦說着說着,嚎啕大哭起來,一邊哭着還一邊道歉,“靈曦隻是想出去玩……回來、回來見姥姥和舅舅們都、都很生氣……害怕受罰……才将所有過錯、都、都推給了二哥哥……害得二哥哥被大伯打了一頓……還、還被關了禁、禁閉……是靈曦錯了……娘娘……靈曦錯了……”
她一邊哭一邊說話,沒一會兒就抽了氣,打起了哭嗝,小手還不停的胡亂擦着,很快便弄得小臉上全是淚水,兩串小鼻涕也給哭了出來,隻是還沒掉出來,便又被她吸了回去。
那小模樣,很是狼狽,讓人說不出的心疼。
魏岚看着她,最終還是心軟了,柔柔歎了聲氣,将她拉了近前,拿出一張絹帕幫她将臉上的淚給擦掉,還有那兩串又竄出來的鼻涕也擤了去,這才開口:“你既然知道自己是錯的,為何先前卻還是一直不願承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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