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王婆講了我故事中的那個王婆是如何給某大官人和某美貌小媳婦牽線搭橋,讓他們暗度成倉,又如何暗中出壞主意讓女主毒殺老公,最後東窗事發被抓,騎木驢遊街,最後被活剮的詳細過程。
為了吓唬住她,我還故意加了很多恐怖情節,說她死後被曝屍街頭,肉被烏鴉一塊一塊啄去,骨頭被野狗叼走,就連遊魂也沒有落腳點……
随着我的精彩講述,我看見王婆臉上的雞皮疙瘩一顆顆冒了出來,大得像綠豆。
“小娘子不要跟老身開這樣的玩笑,老身受不起。”她戰戰兢兢地說。
“我哪敢跟幹娘開這樣的玩笑,我倒是願意王幹娘長命百歲呢!”
“這布料确實是西門大官人送我的,他對小娘子的美色垂涎已久,說見不到你就快要死了,讓我約你出來跟你見上一面,以解相思之苦。我也是心軟,一是見不得小娘子嫁了個不匹配的漢子,二是想救西門大官人一條性命,所以才來請小娘子幫忙開上一劑良藥。老身是好心做善事,從未想過加害你家武大官人,自然不會如小娘子所講的那般下場。小娘子放心好了,小娘子和大官人要是成了,你們的事老身打死也不會吐露半個字,何苦說這話來唬我!”
看看,王婆打死也不信這故事是真的,她以為我春心萌動,想要紅杏出牆,又怕她說出去,這才編故事吓她呢!
我無奈地笑了笑說:“是不是胡說唬人,王幹娘試試不就知道了嗎?現在擺在你面前有兩條路,一條是你回去還了那布料,咱井水是井水,河水是河水,以後正常交往。還有一條呢,就是我跟你去見西門大官人,故事按照故事的方向發展,至于結局是不是那樣,你可以親自去試試,不過,這可是一條沒有回頭的路……”
我看見王婆打了一個哆嗦。但很快她又緩過神來了。
她那樣愛占小便宜,自然是不會把布料還給西門慶了,再說這背後她還不知道收了人家多少好東西呢。
王婆用谄媚的聲音央求我說:“小娘子去見西門大官人一面就行了,這樣就算不是救他,也算是救我了,否則他天天上門求我,我以後也不安生呀!”
“小娘子,就這樣說定了。明天我備下好酒好菜,你過來幫我做衣服,我絕不會虧待你!”
“王幹娘,看來,你這壽衣是非做不可了?”
“呵呵,小娘子,人固有一死,壽衣肯定得備着呀,再說那布料多好啊!”王婆樂呵呵地說完,自顧自走了。
完了,這故事也沒能吓到王婆,明天我去還是不去呢?
武大回來的時候,王婆又來了,她可能知道武大好說話,于是毫不避諱,直接跟武大說明天借我一用,讓我幫她做壽衣。
武大一心想讨好王婆,立馬就把我推了出去。
“金蓮,你的手最巧了,一定要把這件事給王幹娘辦好!”
“還是武大最好了,老身在這世上一遭,最後還是想盡善盡美地去菩薩那裡報道,金蓮,你明兒個過來,我關了茶館,和你沐浴更衣,焚香禱告,争取能把衣服做完。大郎,明天金蓮在我家吃午飯,你沒在菩薩面前禱告,老身就隻好把你拒之門外了,呵呵。”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事關王幹娘的大事,武大我一定不會來打擾!”
我聽出了沐浴更衣,無人打擾的弦外之音,心裡很是惱怒,武大卻一臉虔誠,把頭點得跟雞啄米一般。
我能跟他說破嗎?當然不能。
我要是跟他說了,他非得罵我是胡思亂想,神經錯亂。再說,他知道了又有什麼用呢,無非是像原着中記載的那樣,被西門慶飛起一腳踢中心窩,然後卧床不起罷了。
我不告訴他,自然對他也算是一種保護。
來大宋這麼些天,我算是看出來了,武大在這個社會,就是最底層的弱者,我靠他根本靠不住,明天我要麼躲,要麼隻有靠自己!
我想躲起來,可是我舉目無親,也不知道要躲到哪裡去。
哎,俗話說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我來這裡就是正面解決問題的,躲,算什麼好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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