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求的簽文。
他想起來,他們去過佛前。
因為前一夜下了些薄雪,雖未結成冰霜,到底也是山路,他說,“地上太滑了。沒有軟轎,沒有車,你滑倒了怎麼辦?”
而她答:“小心一點不就好了?”
他看了看她,終是伸手牽住了她的手,便是這般朝山下走。将那小手握在手心裡,覺得暖暖的,突然覺得自己不讓方定奇上山來是對的,自己十分的歡喜,能與她有這般獨處時光。
原來已經是那麼久遠的事情了。
後來好幾次,他都以這個作借口,想要看一看,隻是她一直沒有應承他,如今卻堂而皇之的放在這裡,像一種托付似的。他拿在手裡,看見那上頭寫着上簽戌宮,舊事消散新事遂。什麼是舊事,什麼又是新事?
直到官邸快要下鑰的時候,肖雍才因為公事趕來見他,斷斷續續的對他說了他和從之計劃的這一出“偷梁換柱”來。
他本是失神已久,這時候才回過神來。他想原來是這樣,怪他大意了,才沒能料到她這樣的出身,這樣的心思。當年天機門的資料都已經銷毀了,為的是穩妥,卻遺漏了這麼一顆滄海遺珠。
肖雍看他神色惶惶,一時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隻好将從之留給他的一張合照交給他。那是一張從之和熙之的合影,還是她們小的時候。
冤冤相報何時了,又何苦再牽連一個人家進來,不如就讓她去解決這一切,倒也成全了熙之和她的圓滿。
葉庭讓将那張照片拿在手裡,隻稍稍停了一下,才道:“按原計劃行動。”
既然她這樣說,那麼他就相信她。
從之是坐了火車抵達的,下來的時候一身汗津津的,還好肖雍給她準備了行李和錢,讓她看起來不至于不體面。等到了督軍府,她對門人說,她想找沈熙之,沈小姐。那門人并不打算讓她進來,随意拿了個借口糊弄她,如此被擋了一道,她毫無辦法。好歹是x管家認識她,讓她得以重新走進了那幢府邸,穿過重重院落,最後見到熙之。
她隻瞧了一眼,就忍不住鼻酸,此去經年,四個字簡單又簡潔,原來已經有兩年多不曾見過面了,她最後一次見她的時候,她還張羅着給她做新衣服。熙之看起來并不顯老,二十多歲的人,又得言疏衡的照顧,保養的好,老不到哪裡去。隻是目光沉沉,如墨似霧,從之想她隐忍了這些年,默默承受的這一切,心又怎能不滄桑呢。她沒說出一句話來,倒是熙之先開了口。
“聽說你結婚了,恭喜你。”
她心裡有些難過,她說:“姐姐,對不起。”
“沒什麼對不起的,即使你那般不聽話,他也動不了我。”熙之并不避諱。
落在從之的耳朵裡,心下倒是一驚。熙之手裡,定然有所計較,不若,言疏衡又怎麼會如此忌憚她。她想了想,才說:“你過的好,我就放心了。”
熙之對她綻開了笑容。
第35章【三十四】
從之出來的時候,就看見了言疏衡,正站在走小客廳裡等她。
從之一點兒也不覺得奇怪,如果沒有言疏衡的默許,她哪兒會見得到熙之呢?
她以為他有話對她說,所以說:“坐吧。”
“不坐了。我說兩句就走。”言疏衡依然如前般風流倜傥,隻是這兩年,無論在報紙上瞧見,還是那兩次見面中,她總覺得他有股難以言明的疲态。也許跟日本人周旋,雖占得了明面上的先機,但究竟如何,對他不是沒有影響吧。
他就靠在沙發上,手裡還有一盒煙。“葉峥對外封鎖了消息。說太太在養病,不方便見外客。那日碼頭上其實有不少人,硬是靠假消息給壓下去了。”他輕輕笑了一下,“我可真沒想到,他對你的感情可以用癡來形容,一個癡人,可以做出任何事情。”你的眼睛慢慢的落在了她身上,“你說,兩軍對壘,他如果在陣前看到你的屍體,還有力氣再戰嗎?”他身上有一種奇怪的怒意,并不想聽從之的答案,說完就走了。
言疏衡給她安排的住處,在言公館的最裡面。近侍都有戍衛,内侍隻留了一個尚還需要人照顧的福媽,餘的二三丫頭,也都是低頭不語型。從之覺得,已經比她預想的好太多了,至少能跟熙之在一起。熙之那天握她的手的時候,給過她一組電文,那是颍軍所用,她知道,卻不能問。
言疏衡把她們當成内眷,至少對外是這個說法。也有人來拜訪,從之托了一位留過洋的于小姐給她帶一本《神曲》來解悶,那姑娘是沈臨星的表親,聽到了一臉羨慕,“神曲還能用來解悶?我都是用來催眠的。”話雖如此,于小姐還是在第二次來找她玩的時候,帶上了整套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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