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之便同她一起看第三部。第十二頁,第二十七頁,還有第一百零二頁。她記在心裡,那三個字是‘别擔心’。她本以為是什麼重要的話,沒想過這麼蒼白。她有些失望,是被那于小姐喚的回神,才同她繼續看下去。
她沒辦法跟熙之講些重要的話,怕隔牆有耳。于是玩了一點小手段,讓整棟小樓的電線線路突然中斷,一下子一片漆黑,戍衛們一陣慌亂。她輕車熟路的摸到熙之的房間裡去,
熙之一點兒也不意外,坐在沙發上等着她。在她坐到她身邊的時候,問她,“為什麼要來?”從之在那一瞬間想到的是那個炎炎的夏天,她不小心捅破了假山石後頭的螞蟻洞,拿着掃把到處撲打,急的滿頭大汗,狼狽的不得了。這時,葉庭讓走了過來,手裡拎着一個開水壺子,遞給她。她想都沒想,拿開水往那螞蟻洞裡澆。葉庭讓站在她身後,對着她好整以暇,“自己的事情,得自己解決啊。”說出口的,卻全然不是這一段,她說:“你知道辛次膺嗎?”
熙之眉角一挑,辛次膺,南宋人,與秦桧不和。正逢某偏遠地區有暴動,敵者上萬,秦桧便壓下沒有上報,偏調派了辛次膺去管事。又故意将當地駐軍調走。辛次膺到了地方,才發現賊兵猖獗,不少官員被砍死。他無兵可用,才明白是秦桧的計策。賊兵的大本營在茶陵,辛次膺便“單車趨茶陵,擒賊骁将戮之,收賊黨。”再行以招安,衆賊覺得有理,紛紛投誠,辛次膺笑說:“是皆吾民,正當棄兵甲,持鋤櫌,趣令複業。”于是,談笑間強橹灰飛煙滅。
這個故事是當年熙之同她講的,她現在反過來問她。熙之默了默,道:“螳臂當車。”從之笑,“有用就行。”熙之心中有萬千思量,也曾想過這一條,隻是感慨這個想法太過天真又太過危險,如今從之真的來了,她才發現,她這個妹妹,與她當真是心有靈犀,一樣的天真,又一樣的孤勇,她喟歎了口氣,也不知過了多久。兩人皆聽到外面吵吵鬧鬧的,那戍衛起先認為是出了亂子,現在才發現是電線短路了,忙着去修。
周遭是一片黑暗,從之的眼睛是亮的,熙之說:“我是這裡的最高指揮,手裡有所有颍軍安插在這裡的下線名單,全部都是單線聯絡,從不見面。但我知道,主上還有一隊人馬是由他親自調派的,他有跟你說過嗎?”從之看着她,沒說話,熙之接着道:“憑我的人,我隻有六成的把握,但我出不去,得靠你,你既想獲得我的幫助,就必須這麼做,不能多問。”
霎那間,電力恢複了,頂上的大燈“啪”的一下子亮了起來,照的兩張相對的臉明晃晃的。
戍衛長正站在門口,關切兩位小姐的狀況。
她們一句話也沒有再說。
事态發展的要比她想象中的還有順遂,可是太過順遂她又總是擔心,會不會有什麼漏洞。她在軍校上課的時候,王處長教過她,适當的表現出你的情緒,你的算計,還有你的心眼,才更讓人放心。隻是從來沒有想過,她也要對言疏衡用這樣的障眼法。
信息被順利的帶了出去,自始至終,她隻知道這個計劃的代号是Z。她仍有疑慮,兩年了,這些人像一隻隻斷了線的風筝,如今重新被組織召回,到底是否可以相信,熙之隻用了四個電碼讓她安心。她在台燈下打開《神曲》,用手指蘸着水,在書桌上寫下了四個字,銅牆鐵壁。
似乎在一夜之間,安陽城裡出現了一群神秘而活躍的人,他們熱衷于收集和散步安陽現任的軍職要員的,極為隐秘的私事。比如,裡通外敵或是貪污腐敗。這些東西或真或假。其實安軍政府裡出現這些事情并不稀奇,位高者本就指着軍閥主義強國富軍,并不真正關心民生。隻是心知肚明歸心知肚明,擺上了台面,總歸欠妥。民間又謠言四起,一時間人心惶惶。
從之那天送了一位女眷出去,路過小花廊的時候,看到言疏衡正站在池塘邊,幾乎是狠狠的把報紙扔在了一位許副官的身上,丢下了一句,“太難看了。”就走了。
她心下了然。不怪言疏衡的怒氣沖沖。颍安一戰已經正式打響,前面不過雙方示威,你來我往,小打小鬧。大戰在即,出了這樣擾亂軍心民心的事情,實在可論之叛軍了。
所以方定奇把情報一處遞上來的材料交給葉庭讓的時候,不遑多說了一句,“多行不義必自斃,也該他們嘗嘗苦頭了。”
本來言疏衡違反和平協議,執意開戰就飽受道德譴責,更何況還是空襲,言疏衡計手段的惡名也遠嚣紙上,便是連外國報紙都争相報道。在道義上,言疏衡吃了大虧,好不容易風聲小了,就又出來這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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