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飛鳥幾乎是撞開了房門,也顧不上再回頭關門了,拿着包裹叼着糖餅匆匆跑出來,含含糊糊跟息璋打了聲招呼,樓梯下了一半就開始往下跳,一路跑出去,息璋記得顧飛鳥今天要去緻成館上課,這麼激動的樣子,估計是起晚了。顧飛鳥跑了,老闆娘的房間門才打開,一個婦人扭動着腰肢走出來,沖着走廊吆喝了一嗓子“長汀”,沒人回應。
“剛剛走了。”息璋回頭看看,昨天來得晚了,隻聽到了這個老闆娘的聲音,沒有見到真人,今天才算認識。老闆娘三四十歲,長得不算差,隻是濃妝抹得有幾分豔俗,不知道是不是刻意為之。
見搭話的人以前沒見過,老闆娘笑容燦爛起來:“您就是昨兒晚上那個出手闊綽的官爺?要是我們這兒的人照顧不周,還請您海涵。看您的年紀好小啊,應該不是那些老古董的官職,是哪位皇子的侍衛嗎?”
“您知道的倒是清楚。”息璋轉回頭去看樓下,在中間的台子上,走上來一個身形修長的男人,單手抱着一把古琴。男人的衣服不是皇城這邊流行的款式,看上去與裕城那邊更為接近,淡青色的袖子長到誇張,一直拖到地上,在棉麻的裡衣外面罩了一層淺灰色的薄紗。今早還跟這個伶人打過招呼,他似乎并不是全盲,息璋能感受到當時他确實是透過黑紗與自己對視了。
太子昨日吩咐他進入到香客來酒樓常住,那時太子重點提到說在香客樓裡有一個目盲的伶人,太子隻說這個伶人另有身份,對于他具體是什麼人并沒有多說。太子懷疑,在伶人身邊,應該還有其他沒有被發現的同夥,所以需要他來監視酒樓内衆人的一舉一動,看有誰比較可疑。那時息璋就差不多明白了,為什麼在太子身邊已經有了顧飛鳥,還需要他來擔任這個護衛。
樓下的伶人在跑堂的幫助下安置好古琴,撫琴而歌,他的聲音蒼涼遼闊,在這不大的空間裡回蕩,更顯得有了幾分悲壯。這倒是息璋沒有想到的,本以為在酒樓唱曲兒的,往往都是些靡靡之音,可這個男人一張嘴着實驚豔了一番,再配上古琴厚重的音色,讓人覺得他隻是在酒樓唱曲兒,實在是可惜。
老闆娘一直站在息璋身邊沒有走,這個時候又笑意盈盈的湊上來,與其頗為熟絡的向西張介紹說:“官爺您有所不知,這位先生可是我們這裡的金字招牌,要是在别的酒樓,沒有人看得起唱曲兒的,魏先生是獨一份兒。要說也可能是老天爺賞飯吃,魏先生這個嗓子那真是絕了。您就是跑遍整個皇城,也再找不出來第二位。”
息璋點點頭,問老闆娘:“老闆娘,這位魏先生到您這裡有多久了?看他的穿衣打扮不像是本地的人,我家在南邊的錦州,錦州那邊衣服倒是這樣式的。我這位先生又不像是南方的人,他唱的這個調兒我也聽過,在登州那邊這樣的曲子被叫做喊山,據說站在山底下唱,山上的百獸都會被吸引過來聽。”
老闆娘陪着笑臉兒,做作地甩了一下她的蘭花指:“哎呦官爺,您突然這麼問起來,我還真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來的。不過我倒是記得,他說他去過南方,也在西北待過,您說的登州他去沒去過,我倒是沒有聽他說。不過這種賣藝維生的人常年走南闖北的,興許真是在那裡學的曲兒呢。還是您見多識廣,博學多才,能知道這麼多事情。”
“哦,對了,老闆娘,你也不用對我這麼客氣。被你呼來喝去的那位長汀,按官職,現在他還高我一品,把我當做普通的客人來招待就可以,一口一個官爺,聽得我别扭。”
分不清老闆娘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總之聽到他這麼說,老闆娘臉上充滿了驚喜的笑容:“我們家長汀當官兒啦?!”
息璋沒有再跟老闆娘閑聊下去,拿着茶碗自己回房間,過了一會兒輕手輕腳地出來,見走廊上沒有人,轉頭進了一個房間。他早上就在走廊把每個人從哪個房間出來記了一遍,他清清楚楚記得那個伶人是從這個房間出來的。
伶人的房間裡很幹淨,東西也很少,不知道是不是為了照顧盲人,基本上沒什麼陳設,房間最裡面是床,走向床的這一個部分什麼都沒有,那些臉盆架啊衣櫃啊都貼着牆,或者幹脆就在角落裡,連個茶幾都沒有擺。息璋把床鋪摸了一遍,翻看了床褥和枕頭,沒有什麼問題。息璋把床鋪複原,打開了衣櫃。裡面的衣服也不多,基本上空着,東西少到一眼就能看完,息璋剛打算關上衣櫃,突然聽到了走廊的腳步聲。
蔚紊單手推開門。早上需要他彈奏的時間不多,正準備回房間休息一會,一隻腳還沒有邁進屋呢,老闆娘就跟在後面喊“魏先生您來一下”,蔚紊聞言,連琴都沒來得及放下,又把門關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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