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時揆度不出這其中隐情。
“擒賊先擒王,先把他們那個教主揪出來。”
“……”于振抽刀斬下黑黢黢的頭顱,抖動刀身甩出血絲,“都督,你是在夢遊嗎?這一群烏壓壓的人,沒個露臉的,上哪抓頭目去?!”
他抽空回眼看程藏之和顔歲願二人,“都督,我覺得吧,咱們抓不到人家頭目,但是人家可以抓了咱們頭目。”
都督應該懂他的意思吧?
程藏之一刀抹過地下冒出鬼影的脖頸,踩着屍身站穩,朝于振踢去一具還熱乎新鮮的屍身。唇角噙冷笑,“你倒是很會壓榨上官啊。上次提議罰本督一個人饷銀,這次提議讓本督和顔尚書去套虎狼。于振啊于振,本督以前怎麼就沒看出你是個粗中有細的儒将。”聽着是遺憾至深的語氣,卻無端讓人汗毛直立,“本督錯把珍珠當魚目,不應該讓你破陣殺敵,應該讓你搖着羽扇坐鎮三軍當個軍師。可惜了。”
“……”順着程藏之的話,十幾個人的刀都鋒利些許,殺人的力氣又足幾分。
顔歲願也不由得暗暗揚起唇角。往昔,中甯軍由他父親治軍,風紀嚴明,條令如鋼。敢犯者,從嚴懲處。哪裡能像程藏之他們一般松快,但這松快又不是松懈。盡管将士們都視軍命如山,也極其尊崇父親以及顔氏族人。加之父親确實愛惜兵馬,俨然有軍命勝過君命之勢。
思及此處,顔歲願唇角笑意淡去。今之兵禍,皆起源于十一年前父親那個決定。天下太平,門庭赫奕,如何能兩全之?中甯軍數萬将士理應如程藏之等人一般,為國為家心甘情願的抛頭顱灑熱血,而不是受制于人,時刻提心吊膽。
“都督,您到底行不行?給個痛快話啊!”包圍圈已然在收縮,于振音色焦急,“都督,咱們本來就沒來幾個人,先前又被這幫鬼不鬼人不人陰了一波,您要是在想不出一個主意,車輪戰咱們都扛不住。”
趙玦望着湧來的黑潮,終于也忍不住道:“公子,您該不會真的隻帶這些人來吧?莽林有沒有援兵?”
“沒有。”程藏之望着無休止的黑潮,聲色寒沉,聽入耳中卻又意外的張狂,他說:“鷹衛,足夠了。”
“……”哪夠了?!
話音剛落,忽然之間,四面天搖地晃起來。随着劇烈聲響,夜色流銀,有如珠圓的物件抛來。
顔歲願隻捕捉一點行迹,便知飛襲之物是何,當即揮袖要去攔截。程藏之卻用筆直的霜刀将銀圓劈開,散成一團刺鼻黃煙。
“你再徒手接一個試試。”程藏之眉頭緊皺,雕硝雷他也是識得,且尤為印象深刻。
當日,顔歲願正是在他府上被此物傷及掌心。同憶起此事,顔歲願倒是不由得無聲莞爾。在于振等人跟着程藏之有樣學樣的劈散雕硝雷前,顔歲願身形掠過,揮轉廣袖,飛襲的銀圓自袖口紋路悠轉着入袍袖之中。
“……”還能這樣?趙玦、于振等人屬實一驚,顔尚書就不怕這玩意兒炸了?
顔歲願雕硝雷在手,且不是一個。程藏之覺着臉頰過于鎮痛。
“程節度使。”顔歲願神情淺淡若水,看着不像是找茬,出口的話卻讓程藏之不由得多思。他說:“你要幾個?”
“?”十來個人腦筋絞死,對這話稀裡糊塗的。
程藏之注視着顔歲願,緩緩歎氣,“這還不是你說的算。我要能說的算,你還能徒手接這麼多個。”此時此刻,他有些理解于振了。
聽聞程藏之此言,顔歲願鄭重颔首。而後又對趙玦、于振等人道:“勞煩諸位躲一躲,等下勿要被雷震餘波傷及。”
“?”于振瞪着牛眼,“不是說讓都督一個人深入誘敵嗎?!”當即被趙玦眼刀子劃過。
趙玦明白眼下不能鏖戰,占不到便宜。思及顔尚書手握琥珀牙璋一事,趙玦覺着聽從顔尚書命令也無妨。當即招呼着弟兄躲着些,又一手押着于振狠狠威脅道:“等這事結束之後,我一定要去鹿府好好跟于大嫂‘誇誇’你!屆時,讓于大嫂也好好褒獎你!”
“……趙老弟,”于振被押着幹笑,“咱們都是大老爺們,何必跟婦人說爺們間體己事。”
“……”
顔歲願這廂已然反手揮袖,将雕硝雷全部扔在幾步之外炸開。程藏之瞬移将他掩在身前,在被餘波掀倒前,顔歲願掌心遮住他的雙目,微微上擡下颌貼上他的唇瓣。
程藏之猝然睜目,不及看他掌心,便已經擁住人加深兩個人的吻觸。
他的尚書大人,看來很是熱衷讓他沉淪溫柔鄉。并以此掩飾一些不可說之事。
在月輝破碎前,程藏之想,顔歲願你曾說你有陰影,我又何嘗不心有畏懼?皇帝本是要我的命,你卻從中作梗讓皇帝要你的命,至今一個字竟也不跟我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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