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這麼說,傅瑤倒是來了點精神,仰頭看向他:“你陪我嗎?”
她的目光中帶了些希冀,别說是原就有此打算,就算是沒有,謝遲怕是也說不出什麼拒絕的話來,颔首道:“嗯。”
“那就去,”傅瑤站起身來,拉着謝遲的衣袖往外走,“你還沒陪我一同逛過呢。”
謝遲大步跟了上去,又順勢牽住了她的手,無奈道:“這院子有什麼好逛的?”
謝府并不算很大,與那些王孫貴族的府邸沒法比,與謝遲的身份也不相稱,是當年謝家的老宅改的。
皇上曾賜下個大宅子,但兄妹二人念舊,也并不怎麼喜歡鋪張浪費,便一直空着那禦賜的宅子,着人修葺了當年的老宅住了下來。
那時兩王之亂剛剛平定,朝野上下動蕩不安,謝遲壓根沒心思管這種小事,這府中是謝朝雲盯着一點點重建修葺的。等到後來不那麼忙,謝遲方才花了點時間,着人又做了些修改,最終定了下來。
如今暮色四合,四下都已經點起了燈。
府中的景緻已經不大能看得清,可傅瑤牽着謝遲的手,走在鵝卵石鋪就的小路上,卻覺着分外高興。
涼風習習,謝遲餘光瞥見她的神情,問道:“有什麼開心的事?”
傅瑤晃了晃他的手:“這個啊。”
像謝遲這樣的人,平素裡沒什麼風花雪月的想法,也未曾去探究過小姑娘家的心思,還是愣了一刻之後,方才意識到傅瑤是因為自己陪她出來閑逛而高興的。
“這也值得高興嗎?”謝遲道。
“你肯像現在這樣花時間陪我,我自然是高興的……”傅瑤揉了揉鼻尖,将後半截話給咽了下去。
以往,謝遲倒也不是沒陪她,但兩人總是膩在一處親熱,唇齒相依,仿佛過不久就要到榻上去。這種她倒也不是不喜歡,但卻難免覺着是欲望驅使着,謝遲才願意在她身上多花些時間。
像如今這樣就很好,哪怕隻是挽着手,她就像是又吃了蜜汁蓮藕似的,心裡甜滋滋的。
兩人年紀不同想得也不同,謝遲是食髓知味,想要索求得更多些,可傅瑤卻是少女情懷,想着談情說愛。
謝遲輕輕地摩挲着她的腕骨,費了點功夫,才算是透過傅瑤的欲言又止,将這其中的差别給想明白了。他不由得笑了聲,後又開口道:“你有什麼想問我的嗎?”
他已經過了談情說愛的年紀,平素裡也沒什麼閑情逸緻,可既然傅瑤喜歡,他今日心情又好,便不介意陪陪她。
“我,”傅瑤想了想,小心翼翼道,“我可以問問,你腰腹上那道傷是怎麼來的嗎?”
她一直想知道謝遲這些年的經曆,可卻又不敢貿然提起,如今觑着謝遲的神情,覺着火候差不多了,便大着膽子問了出來。
“那是在西境時候受的傷。”謝遲言簡意赅地答了句,原是不想多說的,但瞥見傅瑤那亮晶晶的眼眸之後,又忽而改了主意。
傅瑤的相貌生得很好,在美人如雲的京城也算是一等,自小被誇到大的。
謝遲向來不看重美色,若不然這些年來也不會孤身一人,可他卻很喜歡傅瑤那雙眼,清澈得不染塵埃,所有情緒都寫在眼中。
被她滿懷期待和愛慕地看着時,饒是他,心中也會起漣漪。
謝遲不動聲色地握緊了傅瑤的手,低聲道:“那是六年前的舊事……”
第49章
當下世人眼中的謝太傅,一手遮天,仿佛是無所不能的。
然而在六年前,謝遲卻隻覺着自己是個廢物。
那時候,父親死在獄中,母親與幼妹先後病逝,甚至來不及正經辦喪事,隻能草草安葬。謝朝雲入奴籍進了掖庭,他則被發配充軍千裡迢迢地來了西境邊關。
大廈忽傾後的雲泥之别,怕是沒幾個人能頂住,謝遲在被壓往西境的路上,便生了一場大病,險些連命都沒能保住。
他不再是錦衣玉食的貴公子,穿着囚服帶着枷鎖匆匆趕路,身心俱疲。
押解他的官差自然是不會給他請大夫的,甚至都不肯放緩行程,在那個高熱得直接昏過去的晚上,謝遲一度以為自己就要這麼死在這個無名的小鎮了。
但興許是命不該絕,也興許是心有不甘,第二日天光乍破,一點點亮起來的時候,他竟然硬生生地挺了過來。
然而到了西境之後,也并不比趕路時要輕松。
剝去了出身與家世,這些年來學的詩書六藝大半都派不上用場,他與尋常的兵士在一處,每日要例行訓練執勤,也有做不完的事情。
一日到頭,除卻匆忙吃飯的時候,幾乎尋不到任何閑暇。
對于謝遲來說,這倒也不全然是一樁壞事,至少他能夠将心力都投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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