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幼蘿的母親有一雙巧手,是晉州出了名的繡娘,曾一度為晉州各大員外,乃至知府大人府上的繡藝師傅。雖她自幼對此興緻不大,但耳濡目染,也學了個皮毛。許是因着裴珩在身邊,時隔半年之久再次回到晉州,預料之中的緊張與不安倒是沒有那般強烈。白越駕着馬跟上來,朝裴珩道,“爺,顧九昭往南邊去了,要不要派上咱的人後頭跟着?”“不必,”裴珩側眸,身側的女人一身素白長裙,帷帽四周垂下的皂紗遮住了那張嬌俏柔美的臉,他這頭還有事,原她昨兒想要一道過來,是做了拒絕的打算,最後也不知是着了什麼道,改口應了下來,他細細琢磨了番,“本督手邊上還有事去料理,留下白越陪着你在這處逛逛,”,他略頓了頓,又道,“不許往偏的地方去。”謝幼蘿微愣了愣,雖曉得他是有事的,但她以為這人答應了帶她上岸,定會一路叫她跟在身側的。不過轉念一想,方才白越說顧九昭往南邊去了,那是晉州最偏遠的郊區,往來一趟倒要費上一天的時間,應當是不會碰上,想到這,謝幼蘿沖裴珩欠身道,“三爺去吧,阿蘿在這邊等着您回來。”微涼的風吹過,卷起她皂紗一角,落在她的肩上。碧雲見狀正欲為謝幼蘿整理,她那剛動了動,裴珩輕飄飄地瞥了她一眼,碧雲便不敢動了。隔着一層白紗,謝幼蘿似乎望見男人的身子低了低,随後他的手近了過來,她雙眸輕顫,模模糊糊的視線裡,她望見男人白皙幹淨的手落在了她肩上,指尖勾起皂紗,那叫風勾起的一角被填補,他收回手直起身,不再看她,隻轉身叮囑白越和碧雲照顧好她,說完便上了馬。謝幼蘿臉頰微熱,回過神來,男人騎着馬消失在街道盡頭,隻剩下來來往往的人。晉州的這條街在東邊,是晉州最為繁華的地段,車水馬龍,人來人往,絡繹不絕。如今正是開市的時候,人是愈發的多,白越皺眉指了指前邊的茶樓道,“姑娘,這會子人多,小的怕出亂子,不妨咱們去那茶樓裡邊,吃着喝着等爺回來,倒比擠在這人群裡快活。”謝幼蘿點點頭,出來一趟已經是給裴珩添了麻煩,若是再出點什麼事,那她真是要過意不去了。三人進了茶樓,那店小二将他們迎到二樓隔間裡,才上了茶水點心,就聽那樓下鬧哄哄的聲。碧雲手裡利索地剝着花生,嘴裡喋喋道,“還說是晉州最好的茶樓,奴婢看不怎麼樣,這隔聲太次,真是鬧。”白越握緊手裡的劍,平日總溫着一張臉的人,這會眉目都兇狠了幾分,定定看着那店小二道,“怎麼回事呢?”那店小二吓得腦袋冒汗,戰戰兢兢道,“小爺息怒,許是我們東家來了,一早便說要過來的。”樓下依舊鬧人的緊,謝幼蘿皺眉沖白越碧雲道,“罷了,沒事就行。”那店小二點頭哈腰地退了出去。沒多久下邊靜了下來。謝幼蘿倚着窗,合眼的瞬間眼睛猛地睜大,隻見樓下大路上,停了一頂轎子,沒多久從茶樓裡一人叫幾人簇擁着走了出來,俯身進了轎子,那人坐進轎子的時候似乎意識到有人在看,轎簾落下時,目光往樓上投了過來。那雙眼裡冒着的光,一如她初進薛府時那般,陰險貪婪,甚至還有一絲狡猾。謝幼蘿心底猛地一顫,嘴唇泛白,身子控制不住地抖,吓得立刻縮了回去,她摸了摸臉,指尖碰到皂紗這才放了心,她戴着帷帽,那人應該是沒有看出來。她手抖得厲害,去拿杯子時甚至叫茶水灑了許出來,那水冒着枭枭白煙,滾燙的溫度,白皙的手瞬間一片紅,碧雲給她吓着了,拉過她的手輕輕吹着氣,急急道,“姑娘這是怎麼了,手抖的這麼厲害,這水多燙人,”她去叫白越,“白侍衛去找掌櫃的要點燙傷藥膏吧,留了疤就不好了。”白越點點頭,起身下了樓。謝幼蘿望着手背那處燙紅的地方,漸漸冷靜下來,道,“手抽筋了,沒事。”好在掌櫃的那有藥膏,抹在手上,一抹冰涼襲來,那燒灼的痛感緩了許多。謝幼蘿趴在窗台前,腦海裡斷斷續續想起從前在薛家的事來。總是溫柔喚着她阿蘿的姨母楊氏,還有那在她面前一張慈愛長輩模樣的姨父薛老爺,以及那個夜黑風高的晚上——腦袋隐隐作痛,謝幼蘿捂了捂,那些事不能去想,她握緊了手,所幸她逃了出來不是麼?正在這時,隔壁傳來一陣談話聲。“……薛員外走了,趁着這會我和大家說個薛府秘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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