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了又忍,還是不肯說出會有更好的夫婿,一旦出了口,簡直就是在剜他的心肝。
可即便是沒有出口,也讓他察覺到唇舌間的異味。原是幹裂的唇角經不起撕扯,破開的小口滲出了殷紅的血珠,說話間被帶到了舌尖,鐵鏽氣中滿是酸楚,酸得他皺起了眉尖。
原來不是換了人或是發了燒在說胡話,隻是怕連累她啊……這可真是好極了……
手上稍微用力就掙脫了蘇六郎的桎梏,她卻沒有收回手,而是立刻揚得更高,然後帶着風聲揮了下來。
“啪!”
一聲脆響,響在了寂寂空曠的花廳裡,震顫在了花廳裡唯二的兩人耳中。
被打的蘇六郎瞳孔一縮,仿佛被打得懵了,一向冷冷淡淡溫柔細語的阿沅打了他,這是動怒了嗎?
這是不是說明,阿沅還在乎着他,不願意解除昏約,所以才會因為他說的話生氣!
所以被打的蘇六郎不怒反喜,連眉梢都舒展了幾分,他有些呐呐,聲音細微且艱澀:“阿沅……”
王沅的手勁不大,她還刻意收了幾分力,隻是打得響而已,此時伺候的人早就被打發了出去,也不怕被人看見跌了蘇六郎的面子。
這已經是她最後的理智,給蘇六郎留些體面,也不是真的想把他一耳光呼到牆上去。
她方才是真的感覺到有一股壓抑不住的火氣,猛地竄了上來,火星幾乎要把花廳都點了,隻覺得暴戾版的自己想擠上線然後把蘇六郎打飛出去。
這怎麼可以,這跟自己的鹹魚人設完全不符的,幸好被自己壓了下去。
冷眼盯着眼前的蘇六郎,王沅扯了扯唇角,露出個似笑非笑的表情:“六郎可清醒了?”
清醒了,這可太清醒了,蘇六郎一個激靈,他并不知道有一個詞叫做求生欲,可他現在已經在深切地體會中,連忙應聲:“阿沅莫氣莫氣!”
還補了句:“氣大可是會傷身的。”
這會他才從突然被下了诏獄,邊關父兄下落不明的遮眼混沌中清醒了幾分,也反應過來自己方才說了什麼昏話。
他掃了幾眼,就大步邁到幾案邊,捧了溫熱的杯盞就遞到了阿沅面前,臉上現出了這幾日來的第一抹笑意。
“卿卿且喝口茶湯,消消氣。我這裡先賠個不是了。”
王沅也完全不接,自顧自地尋了位置坐下,也不看他,以實際行動表明,自己就是很生氣,非常生氣。
旁人誤解她,以為她看到蘇家可能落魄,就會另尋好兒郎,偏偏蘇六郎也打算跟她解了昏約。
當初是他先來撩的自己,這會倒是想得美,自以為拖累了自己就打算放她另謀好前程了?
這世間,最過分的一件事,一句話,莫過于“為了你好”。
可曾想過,被放棄之人,被打算之人,可當真是想要這般的好?不過是放棄之人,打算之人一廂情願的自以為是。
她偏偏最是厭惡于此,所以才火上心頭,打了蘇六郎一巴掌,也是打醒他。若是他敢再這般自作主張地為她好,那幹脆解了昏約得了。
連她是什麼人都看不清,還成什麼婚!
見她反應如此,蘇六郎笑容中就帶了幾分苦澀,他拎了個褥墊放到了王沅身邊,也不顧她的冷眼就跪坐了下來。
然後将方才端過來的茶盞放到了她的面前,又歎了口氣,盯着水面蕩漾的茶盞有些出神:“阿沅可是怪我了?”
對,就是怪他了,怪他自以為是,怪他顧作大方,怪他遇見事不先想法子,反而先把她擇出去,怪他不想與她同患難隻想讓她獨自享福。
王沅心裡腹诽着,面上卻像是結了寒冰,眼神凝在裙擺上的并蒂花枝,更是氣不打一出來,花尚且知道開了并蒂,蘇六郎倒是想着先撇清她。
“蘇家此回,定不是尋常事。”
蘇六郎細細地分說,隻想讓她知難而退。
“阿耶與兩位兄長,都是馳騁沙場多年的将領,如今下落不明,便是他們深入敵境,也不當完全失去聯絡,這其中定是有小人作祟。”說道此,蘇六郎斂住了那幾分淺淺笑意,面色冷峻了下來。
這倒是說的不錯,王沅轉頭看了他一眼,不像是她拿了劇本,預知了劇情,蘇六郎倒是一下就猜到了真相。
“我欲向陛下請旨,親自往邊關一趟,去尋父兄。”仿佛是下定了決心,蘇六郎微微仰頭,下颌的弧線繃得緊了,眼中閃爍的是光澤或者可以說是決心。
他回過頭,對上王沅的雙眼,四目相對,少年郎君的眼中滿是關切,倒像是以身犯險的是她一般:“此去兇險,我不想誤了阿沅。”
其實……大可不必,王沅幾乎要說了出來,硬生生被自己制止住。她拿了劇本,知曉原本蘇六郎的父兄會因為沒人接應而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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