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然回過神思,回答:“不膩。”
“那您說說,為什麼喜歡這首詩?”碧雲手裡的活始終沒有停下來,忙碌的清晨總是從打理沈清然的所有開始。
沈清然托着腮,俯視着書本說:“詩人心性如蘭,是個了不起的人。”
碧雲讀過書,自能很融洽地和沈清然對上話,“詩是好詩,不過後兩句過于坎坷,小姐不會有那一天的。”
管家匆匆忙忙進來通傳,揚聲道:“老爺回來了!小姐,老爺回來了!”
沈清然的目光從書上移開,臉上沒有多少驚喜之色,淡淡的問:“什麼時候到?”
管家說:“下午就能到琴川了。”
“那備好晚飯吧。”
管家應了吩咐退出去。
沈清然心思已經不在書上了,稍作思索說:“碧雲,到時候去請阿公過來。”
碧雲有些為難,小聲回道:“老先生剛派人來傳過話,說他不會來今日的家宴。”
沈清然有些無奈,輕歎一口氣,說:“那算了。你去告訴阿公,府裡好多事要張羅,白日裡估計沒時間去請安。晚上我先陪爹,然後再過去看他。”
碧雲終于收拾好了,抱了些衣物被罩就退下了。
房間裡隻剩沈清然一個人,她懶在椅子上,偏頭向外望去,可以看見院子裡一片喜氣,滿院的紅綢彩燈,那是為了祝賀她父親的升官之喜。
不經意間,那喜慶的紅綢都轉瞬變為刺目的鮮血,濺得滿院都是,四處是逃散的家仆,驚呼聲不絕于耳,震顫人心。
沈清然從噩夢中驚醒,急促的呼吸難以平穩,她驚慌地巡視了一遍周圍,果然是肮髒惡臭的牢房。
噩夢成真,一切都不是幻覺,沈清然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那是明亮的天地,可已經不屬于自己。
她試圖再去觸碰那透進來的一縷陽光,白皙修長的手逐漸暖了起來。
沈清然看着陽光下的手,與滿身的傷痕不同,這雙手沒有受一點傷,這是自己在刑訊逼問時死死護住的。
耳邊傳來牢門開鎖的聲音,沈清然淡漠了然,依舊癱坐在地上,實際上她也沒有多餘的力氣再站起來,任由獄卒拖着她來到了審訊室。
“揚州刺史沈珏膽大包天,在地方為廢平王箫懷儀囤糧蓄兵,意圖謀反,這事兒你是否知情?”
沈清然聽着這套判詞,與當日抄家時官兵喊的如出一轍,可是至今沈清然都不清楚這其中究竟發生了什麼?
審問人用力錘了錘桌子,将沈清然神思拉回一些,她啞着嗓子說:“我不知道。”
審問的人接着厲聲說:“沈珏上任揚州之前回過一次琴川,不到半年他就謀反了,你敢說這中間沒有關聯?你敢說你們沈家人不知情?”
沈清然艱難吐出些話來,“沈氏嫡系嚴禁入朝為官,我爹當年科舉時就和家裡斷了關系,沈氏族人……皆……不知情。”
“你胡說,就四個月前,你爹還在為你的婚事物色各個揚州名門,沒多久就傳出了沈氏大小姐訂婚的消息,這就是你說的斷關系?”
“我爹沒有幫我訂婚。”
審問的人步步逼近,湊到沈清然的耳邊,眼神陰摯地問:“那幫你訂婚的是誰?你又與誰訂了婚?”
這個問題讓沈清然瞬間清醒了過來,她深知此刻不能再連累任何人,立刻搖了搖頭,說:“沒有!沒有人與我訂婚。”
審問人捕捉到了沈清然眼裡閃過的片刻慌亂,一聲冷笑,“有沒有撒謊,我看得出來,既然你不肯說實話,也不必對你太客氣。來人,上刑!”
沈清然雙手被綁到了刑架上,一旁的獄卒身材魁梧,手裡攥着根兩指粗的鞭子,一言未發,那鞭子便一道道落了下來。
身上是撕裂般的痛,她咬緊牙關,可生理性的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掉,沈清然逐漸發出斷斷續續的嗚咽聲。
審問的人見沈清然意識已然有些渙散,乘着這片刻追問道:“或者我換個問題,沈珏謀反有哪些同黨?隻要你說,就可以停下來了。”
沈清然感覺到嘴巴裡有了血腥味,不知是咬破的嘴唇還是湧上來的鮮血。
審問人半眯着眼,端詳着沈清然,說:“現在沈珏的頭還挂在揚州的城門口,不知看到自己的女兒這般硬氣,他是否也會覺得悔恨。哦對了,還有沈老先生,你祖父,他應該也希望你活下去吧。”
沈清然急促地喘着氣,抑制不住地顫抖,臉上的表情及其難過,她微微動着嘴唇,審問的人湊過去聽,隻一句,“我……不知道。”
說完沈清然腦子裡混沌一片,審問的聲音阻隔在外,淚水模糊了雙眼,分不清到底在哪兒,隻是這般絕望,好像又回到了抄家的那一天,大門破開的聲音是那樣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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