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在……公公随我來。”審問官引着内侍一路往牢房去,心裡還是發慌,不停冒着冷汗。
越靠近牢房氣味越發難聞,内侍用帕子虛掩着口鼻,來到了牢門口。
審問官擡手指了指角落裡的沈清然,說:“公公瞧,就是那個。”
内侍看着沈清然,露出些許發愁的表情,說:“怎麼打成了這副樣子,還活着嗎?”
獄卒開了門,審問官趕忙進去,旁邊的沈氏族人紛紛避讓,他心虛地探了探鼻息,松了口氣,說:“還活着。”
沈清然似昏似睡,聽見了鐵鍊輕碰的聲音,稍微清醒了一些,那聲音好似就在自己的腳邊,微微睜眼,便看見她腳腕的枷鎖被人解開了。
面前站着一群不認識的人,沈清然還未反應過來,就被兩個小太監架着離開牢房。
外邊正下着鵝毛大雪,沈清然眼見着自己就這麼出了大理寺,被塞進一輛馬車,身邊的人滿臉嚴肅,一言不語。
小半個時辰後,馬車停在了一處僻靜的閣樓旁。内侍對着閣樓裡出來的侍女道:“給她收拾收拾。”
侍女接過沈清然就往裡屋去,她不明所以,隻能任人擺弄。
身上随處可見的鞭痕浸泡在熱水裡,刺痛的厲害,可是比起身體上的疼痛,沈清然關心的是如今的處境。
“這是哪兒?”沈清然試探地問道。
等了片刻都沒有一人回答,她了然,不再言語。
沐浴後,侍女給她身上的傷做了簡單的處理,換上了一身幹淨的袍子,發髻也梳得利落。
出來後,沈清然跟着内侍走,天色也逐漸暗了下來。漫天飄雪,依稀可見正門匾額上寫着——甘露殿,沈清然沒來得及多看,就被領到了宮殿的偏門。
一路走來,這座宮殿是皇宮中最華麗高大的一所,又冠有“甘露”二字,沈清然八分确信了這是什麼地方,隻是她全無頭緒,自己為什麼會被帶來這兒,她并不識得這裡的任何人。
先前的内侍進去後沒一會兒就出來,走到沈清然面前,說:“咱家聽聞琴川沈氏子弟善于奏琴。陛下多日來瑣事煩憂,又素愛聽琴,今日特找來姑娘,為陛下奏琴。”
沈清然明白自己如今的境遇,眼前的内侍自然也明白,這是将死之人的一線生機,所以沒有任何的商量詢問她就被帶到了這裡,因為沒有理由拒絕。
旁邊的宮女直接遞上了一把古琴,沈清然隻看了一眼,接了下來。
沈清然被領到了一處帷幕後面,她離那個位置的人不遠,可是中間垂着一層薄紗,一切都是朦朦胧胧。
殿裡很暖,焚着檀香,沈清然很熟悉這個味道,自己讀書時常點,用以靜心。而此刻書案邊傳來陣陣急促的紙張翻閱的聲音,如此煩躁的舉動,想必是點任何香都無濟于事。
旁邊的宮女點頭示意沈清然她可以開始了。
沒有一句話,沒有任何的要求,沈清然有些詫異,思忖片刻。
琴音響起,低沉悠揚,清如濺玉。
那位置上的人本在批閱奏章,竟不由自主地停下了筆。逐漸入迷,每一個琴音都好似能鑽入人心,随着撫琴者,時起時伏、婉轉綿延。
多日以來焦躁的心緒瞬間被如清泉般的琴音撫慰,淡淡的、平和的,卻有着動人心魄的力量,使從前聽過的琴在此刻都黯然失色。
一曲罷,四下無聲。
旁邊的宮女走近沈清然,小聲道:“出去拜見陛下。”
沈清然起身來到殿中央,微微低頭跪了下去。那聲音就像從很遠的地方傳來,低沉而又聽不真切,“你叫什麼名字?”
沈清然回:“琴川沈氏,沈清然。”
“揚州刺史沈珏是你什麼人?”
沈清然閉了閉眼,一動不敢動,說:“他是我父親。”
一時間短暫的沉默,沈清然心中正忐忑着,隻聽得那人換了個語氣,歎道:“前些年曾派人去請沈老先生入京,他不來。”餘光瞥見跪着的沈清然,“真是天意弄人。”
“擡起頭來!”
沈清然緊繃着身子,覺得此刻的腦袋有千斤重,她緩緩地擡起頭,原本看着地上眼睛,在這一刻終于看向了那人。
他身着滾金邊黑色華服坐于高位,手肘撐在書案上,執筆的右手将筆尖微微朝上,就這麼兩人目光交彙。
沈清然心想,年輕,真的是年輕,誰都不會将如此少年英俊的一張臉與手握生殺大權的皇帝聯系在一起。但是細看那冷峻眉眼,透着的淡漠肅殺讓人不敢與之親近。這便是大周如今的昭明皇帝——箫懷辰。
箫懷辰覺得有意思,畢竟少有人敢與自己對視。剛剛的回話聽着戰戰兢兢,但此刻看着自己的眼睛是這般幹淨,不見絲毫畏懼躲閃。她臉上還有一些傷痕,皮膚白皙得看不出一點血色,容貌算不上驚豔,不過清秀水靈,頗有些出塵脫俗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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