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琦聽見了一個難得的好消息,面上雖還是鎮定,眼神裡的渴望卻早已藏不住。他本以為沈氏的當家人是沈老先生或者沈珏,這麼一個十幾歲的小丫頭什麼都不知道。
自己時常也會扣下多搜出來的家産,可是世家水深,一時間根本不知從何下手,隻能搜到什麼算什麼。若刻意的去逼問世家子弟,難免被人發現,定罪貪污。
因此,抄家官員在這件事上向來謹慎,希望做得不露馬腳。
王琦袖子一揮,道:“來人,給她紙筆。”
沈清然盡量讓自己鎮定下來,将紙鋪在地上,跪着彎腰開始寫,寒風凜冽,吹得手生疼,每一段骨節都在刺痛,沈清然發着抖,字也寫得歪歪扭扭。
滿滿一頁紙,記述詳盡,不似作假,王琦掃了一眼,滿意地将紙疊好放入袖袋。
沈清然仰視着王琦,甚至露出了些許期待,可是,她早已不配與王琦做一場公平的交易。
王琦對于自己的違約絲毫不覺得愧疚。
沈清然眼見着幽蘭琴仍舊被拿走了,不可置信的轉頭看着王琦。
王琦也算是得了沈清然的一個好處,蹲下身與她解釋,說:“沈大小姐,你可能不明白狀況,上頭的旨意是‘誅殺平王餘黨’,此次進京隻不過例行審問,清查餘孽,然後就定罪。這親爹犯了事兒,你多半是活不了的,更别提回來拿這把琴。”
沈清然明白了王琦的意思,自己已然沒有生機,恐怕有生之年都再也見不到幽蘭琴,不可置信的眼神逐漸暗淡。
王琦起身準備要走,沈清然忽的又拉住了他的衣角,微顫的說道:“那……能不能,把我的阿公……葬了?”
仍然是好聲好氣的商量,似乎沒有因為王琦的欺騙惱羞成怒,這讓王琦也沒有料到。他看着沈老先生滿是血污的屍體,竟生起了那久違的憐憫之心,不過就那麼一瞬,他頓了一頓,轉身離去。
沈清然手中的衣角被抽走,什麼也抓不住。
見抄得差不多了,王琦翻身上馬準備離去。從懷裡摸了一錠銀子,抛給身邊的副将,說,“打副棺材,把那沈老爺子埋了。”
王琦望了望這曆史悠久的宅院,琴川最富盛名的古琴世家,歎了口氣。
副将領命正要去,隻聽得王琦又吩咐一聲,“别忘了立個碑。”
沈清然緩緩地睜開眼睛,慌亂的宅院變成了昏暗的牢房,夢醒了。
不知何時,自己已經被送了回來,隻是這間牢房并不是之前的那間,這裡面還關了其他的沈氏族人。
他們都看着沈清然,眼神帶着怨恨、不甘,不過沈清然此前在琴川都善待沈氏族人,如今他們雖被牽連,見沈清然有傷在身便沒有為難。
滿是血污的囚衣散發着惡臭,沈清然一言未發,靜靜地靠在角落裡,又閉上了雙眼,神态從容,好像在睡覺一般。她知道自己被送到這裡,說明已經不再特殊,一切都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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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了幾天一無所獲,審問官坐在太師椅上有些發愁,生怕上邊怪罪自己辦事不利。
旁邊的獄卒遞上一杯茶,奉承道:“大人,沈珏已經伏誅,他父親也死了,沈氏嫡系如今就剩了這麼一個丫頭片子,翻不出什麼浪來,按律斬了,沒人能說什麼。何況她還是個硬骨頭,平王謀反的餘黨不止沈氏,大人何不把精力花在其他人身上。”
審問官抿了口熱茶,歎了口氣,本想乘着這次案子大,能挖出點什麼,瞅準機會沒準能升一升,眼下看實在是不容易。
外邊的獄卒進來通傳,“大人,蘇公公來了。”
宮中那麼多内侍,審問官一時沒反應過來,獄卒立刻補充說:“甘露殿的蘇公公。”
話音剛落,衣着華麗的内侍就走了進來,身後還跟了四個小太監。
審問官立馬起身相迎,陪上了一副笑臉,順手讓出剛才自己坐的位置,“蘇公公大駕光臨!來,坐坐坐!”
内侍約莫五十來歲,鬓邊的白發已經藏不住,面相是個和善的,不過話語間透着的絲絲威嚴不容置喙,“不坐了,白耽誤差事。”
審問官試探地問道:“那不知今日蘇公公來,有何吩咐?”
内侍給了一個眼色,不緊不慢地說:“咱家是來為陛下尋人的。”
貪心
皇帝若要親提重犯審問就會直接下诏到大理寺,如今派内侍前來,八成就是為私事了。
審問官不知這大理寺關着哪位金疙瘩,心裡開始發慌,小聲問道:“不知陛下要尋的人是誰?”
“沈珏之女。”
此話一出,審問官一想到前幾日剛刑訊逼問過沈清然,背後生涼。
内侍看出了審問官的慌亂,解釋說:“大人按律審問,并無過錯。一切未成定數,隻是尋人,不必慌張。不知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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