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雲颦離去後,萍兒緩了很久才從地上慢慢爬起來,屋裡的物件在剛才打鬥時摔的摔,砸的砸,現下一片狼藉。萍兒緩慢地移到一個櫃子旁,小心地從裡面取出一把琴。
一室狼藉萍兒全然不管,隻将這把琴穩穩地放置于案上。琴已經有些舊了,不過可以看出,是一把好琴。
萍兒嘗試着輕輕将手放向琴弦,可是雙手開始抑制不住地顫抖,她敏感地雙手握拳,深吸了幾口氣,想讓自己平靜下來。
琴音斷斷續續,絲毫沒有美感可言,萍兒感到厭惡至極,覺得這真是世上最難聽的聲音。雙手還在顫抖,越是在意,越是無能為力。
連一首完整的曲子都已經彈不出了嗎?萍兒的内心不得不承認這個噩耗,忽然腦袋裡的一根線斷了,萍兒奮力将面前自己曾經心愛的琴掀翻在地,轉而抱頭痛哭起來。
深宮的歲月終于磨滅了萍兒身上所有的鮮活,本是山林間自由的鳥兒,可是如今卻被困住了。
那些年少的美好歲月一去不複返,隻留在了回憶裡,終埋沒在了日複一日的枯燥中。記憶變得模糊,她甚至已經想不起上一次心無挂礙的奏琴是什麼時候。那天真的心性、萬千的世界化為無盡的惋惜、不甘、憤懑、匮乏,心雖在跳動,也不過是一具行屍走肉罷了。
萍兒看不到餘生的出路,心境有損,再沒有勇氣撥動自己心愛的琴。
若能再聽一聽那至純的琴音該多好,萍兒這麼想着,就開始收拾房間,換了身幹淨衣服。
瘋女
将近傍晚,沈清然正喝着藥,宮女進來通傳說有人找。
沈清然出去一見是萍兒,頗為驚喜,立刻領了人回到院子裡。
見着天色快暗了,這個時辰萍兒來找自己應該是有什麼事,便詢問了一聲。
萍兒隻說是來看望沈清然,神情自若,沈清然也就沒有追問下去。
沈清然将剛才沒有喝完的藥一飲而盡,萍兒見着問道:“你病了?嚴重嗎?”
沈清然搖了搖頭,“不嚴重,小風寒,快好了。”
萍兒打量着屋内的陳設,又想起進來時的院子,顯然這是一個花了心思布置的地方。門外進來一個宮女,來收沈清然的藥碗,沈清然向其道了聲謝,宮女倒有些不好意思,不便打擾沈清然,快快退了出去。
“這裡平常都沒有人,我最近病了,蘇公公才派人來給我送藥的,你若下次想來,隻管來就是。”沈清然說着給萍兒倒了杯水。
萍兒看得出來,皇帝對沈清然不錯,甚至已經不錯到逾越的程度了。
她心有憂慮,問:“清然,你喜歡皇上嗎?”
沈清然一愣,覺得萍兒問的有些莫名其妙,嗔怪說:“你别胡說,沒有的事。”
萍兒不清楚沈清然與皇帝之間究竟算什麼關系,隻是她知道,若沈清然沒有那個意思,所有的牽扯人情都不如沒有關系來的好。
萍兒說:“我随便問問,你别急眼嘛。”說完朝沈清然眨了眨眼睛,有些撒嬌的意味。
見沈清然沒有當真,萍兒接着說:“我今日來找你,是想來聽你彈琴的。分别這麼些日子,真是格外想念沈姑娘的琴聲。”
萍兒話說得俏皮,沈清然微微一笑,立馬就答應了。
“不過不能在這裡彈,我之前因病向皇上告了假,若被人聽到我給你彈,恐會惹來麻煩。我們去千音閣彈吧。”沈清然說。
萍兒略有得意的說:“我真是好大的面兒,沈姑娘不給皇上彈,給我彈。”說着就拉起了沈清然的手,“走吧。”
房内點着微明的燭火,今夜格外的安靜。
萍兒托着腮,認真地聽沈清然奏琴。沈清然神情專注,一心全在彈琴上,沒有注意到萍兒此刻眼中千絲萬縷的變化。
她目光炙熱,不覺濕了眼眶,那環繞着的純澈琴音是這輩子再也追逐不到的曾經,她看着沈清然,滿心的羨慕。
萍兒啞聲問沈清然道:“你會想念從前宮外的生活嗎?”
沈清然想了想,說:“會啊,可是……都已經回不去了。”沈清然言語平靜淡漠,曾經的快樂、痛苦似乎已經濺不起她内心的一點波瀾。
當沈清然決定在宮裡好好活下去的時候,就已經棄絕了對往昔生活的幻想。隻有這樣才能緩解家破人亡、飛來橫禍帶來的悲痛。
這樣的沈清然,讓萍兒覺得很冷,捂不暖、靠不近。
無愛無恨,仿佛一潭死水,對一切淡漠,對一切包容。萍兒不知她是否從前就是這樣,還是在宮中變成了這樣,不過至少這與萍兒不同。
萍兒每次望着天空,眼睛裡是□□裸的欲望,那些忍耐背後,是一顆跳動着的妄圖自由的熱烈的心。所以當前路無望,萍兒的痛苦成百上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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