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宮女的臉色越說越不好,不由皆是一歎,其中一人道:“作孽啊,不知是受了什麼刺激,昨晚上她陣陣的嘶吼聲太吓人了!”
沈清然在一旁聽着,逐漸升起股不詳的預感,再也看不進眼前的梅林,徑直來到兩個小宮女的身旁。
“是誰?”
背後冷不丁冒出一句話,兩個小宮女都吓了一跳。她們不識得沈清然,不過見她穿扮着琴師的衣服,心裡也就明白了。
小宮女支支吾吾,一想到剛才的話都被人聽了去,心慌起來,“姑娘還是問别人吧,我不清楚。”說完兩人立刻轉身就跑。
沈清然沒來得及拉住兩個人,沒能知道更多的消息。“千音閣的瘋子”、“不受人待見”“進宮很多年”,她越想越覺得不對勁,覺得心慌,提起裙子就往千音閣奔去。
一路上她腦子裡胡思亂想了很多,隻想快一點、再快一點,就算事情已經發生,但她也要眼見為實。
她氣喘籲籲地沖進千音閣,衆人紛紛驚訝,自沈清然去了甘露殿以後,就很少見過她,更不會看到如今她失态奔跑的樣子。
沈清然不顧旁人的目光,直接往萍兒的院子裡去。幾個知情的人一看心想不好,也跟了過去。
沈清然來到萍兒的房門口,門上被貼了封條,沈清然的心瞬間就涼了,差一點沒站住。踉跄着就要推門進去,緊跟着來的宮女拉住了沈清然,急忙壓着聲音道:“姑娘不能進去,那裡面怨氣重。”
沈清然不管,竭力掙脫宮女的拉扯。三兩下間,宮女眼見拉不住,也不敢真對沈清然動手,立刻離開去找千音閣的管事。
封條就在面前,沈清然喘着粗氣,害怕地頓了片刻,終于狠下心猛地推開了門。
扁舟
所見之處皆是觸目驚心。
屋子裡鋪滿了撕碎的琴譜,一張張、一片片數不勝數,琴譜主人多年心血由小心珍藏的不甘化為胡亂撕扯的瘋癫。
一把古琴就躺在沈清然的腳邊,琴弦俱斷,斷弦上猶見絲絲血迹,是被人用手生生扯斷。
沈清然失去了支柱,頃刻癱坐在地。
此情此景,她終于相信,萍兒瘋了、絕望了。滿室狼藉,足可見她當時的崩潰,撕譜毀琴,原是一直痛苦□□,隻是她不曾發覺。
她竟是那般絕望,在那樣一個夜晚無助的呐喊着,靈魂被撕扯,信念被摧毀,所有美好希冀都化為雲煙。
沈清然滿胸腔的酸楚,揪緊了胸口,心痛難忍,泣不成聲。
她風寒本就沒有好全,此刻隻覺得血氣上湧,腦袋暈呼,眼前一黑就這麼向地上栽去。
腦袋漲得厲害,沈清然覺得自己置身于火爐,周遭都散着熱氣。可是即使被窩是暖的,沈清然還覺得身體裡面冷得厲害。她不知道自己此刻在哪兒,是否有人把自己送出來,不知現在是什麼時辰,什麼都不知道,燒得久,隻覺得口渴。
沈清然細弱蚊蠅地一聲:“水。”她實在沒有足夠的力氣了,僅有的意識下也覺得這麼小的聲音就像是說給自己聽的。
本不抱期望,忽的嘴邊真的來了一隻茶盞,自己的上半身也被人扶了起來。溫熱的水慢慢地往自己的嘴裡去。
沈清然貪婪地吞咽着,就像幹涸的大地終遇甘霖。
一杯不夠,來來回回喂了四杯,沈清然方覺得口渴有所緩解。
沈清然被放置回床上,蓋好被子。可是被窩由于這麼一折騰,怎麼也暖不起來。她覺得自己就像海裡的一葉扁舟,飄蕩着,渺小而無助,周圍的空氣都是寒氣逼人。
她用着和剛才一樣的音調,又說了一句,“冷。”
身上的被子已經很厚了,再蓋也沒什麼用。
沈清然等了片刻也沒感覺到反應,想那人應也是沒辦法了,心下正準備放棄,突然被子被掀開,緊接着自己就被人實實在在地抱住了。
終于周遭的滾燙和内裡的寒冷瞬間被溫暖包裹,沈清然覺得平靜而心安。惴惴不安的扁舟靠了岸,她被人接住了,那是堅實的感覺。
此刻那人平緩的氣息就在耳邊,她努力想睜開眼睛看一看那人是誰。可是一雙眼皮仿佛有千斤重,還未睜開就沉沉地睡去了。
一夜好眠。
再次睜眼,外邊已經天明,屋子裡很暖和,一個小宮女正在看着爐火。沈清然微微發出了一點聲音,那宮女就發覺她醒了,急忙向外通傳。
不一會兒就有個相貌端莊的宮女領了四五個人進來,手裡還捧着一碗粥。
“奴婢白芷,奉蘇公公之命前來。姑娘病愈之前,奴婢們都會在這兒照顧姑娘。”
沈清然燒了一夜,腦袋還沒清醒,想着自己現在确實沒有行動能力,便沒有推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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