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甘露殿
箫懷辰慢條斯理地喂着缸裡的魚。孫毅跪在地上瑟瑟發抖,他知道皇帝這是要找他秋後算賬。因為驚恐而冒出的冷汗彙聚滴到地磚上,孫毅被箫懷辰的沉默晾得幾近崩潰。
箫懷辰終于開口,“這把琴,哪兒來的?”
酒醉
大殿上斷弦的古琴此刻正躺在茶幾上。
孫毅高價買了琴,自是不想這錢花得不明不白,私下裡早就把這琴的來路摸個清楚。隻是來路有些不正,恐被人诟病,才在大殿上隐瞞。
如今皇帝問起,怎敢欺君,微微顫顫的答道:“微臣上個月從戶部尚書的公子手裡買的。然後微臣一路探查,最後查出這張琴是從犯官罪臣家裡抄出來的。東西入了大理寺就公然拍賣,這才流到了京都。”
抄家所收繳的稀罕東西一般直接放入國庫,若是一些平常玩意兒就會進行拍賣,所得銀兩收歸國庫。
“哪一個犯官罪臣?”箫懷辰問。
“大理寺不肯透露,隻說是江南那邊的世家。此琴珍貴異常,但是不詳,出處就是家破人亡,後來經手的人也都覺得用不稱手,擔心是邪氣重,所以才多方轉賣。”
這時蘇福升進來,遞上一張圖紙,“陛下,這就是大理寺從琴川沈氏抄出來的古琴樣子。”
箫懷辰将圖上的琴與茶幾上的琴仔細比對,過後他将圖紙疊好,滿臉鄙夷地對孫毅道:“退下吧。”
孫毅如釋重負,立刻起身,看了一眼茶幾上的琴,算是最後一眼斷舍離,悶聲退下。
昏暗燈光裡箫懷辰獨自坐着,看着手邊的琴。他在猶豫,是不是要把它還給沈清然,這應該就是她的琴,可這上面沾滿了鮮血,看到它,沈清然就會想起那些悲痛的過往。
她會不會更加恨自己,那麼這張琴最不該的就是由箫懷辰還給沈清然。
“找最好的工匠,把琴弦續上。”箫懷辰說:“還有,讓羅瓊把他侄女接回去,就說我不忍傷貴妃的心,不納新妃子。”
清酒下肚,灼燒五髒六腑,一杯接着一杯,箫懷辰此刻隻覺得憋悶,想着這種最原始的辦法忘卻片刻的愁思。
他們已經有幾個月沒見了,他任由安王的信送進宮也隻是想借口與她見一見。
可是那天她沒有來,送來的隻有一封信。那種拒人千裡之外的疏離在顧文若出現之後尤其明顯。
那天,沈清然拉着顧文若的手離開甘露殿,眼裡滿是對箫懷辰的防備和對顧文若的擔憂。天曉得那樣一個場景在午夜夢回時殺了他多少遍。
旁邊的琴師還在“咿咿呀呀”地彈奏,曲子很熟悉,箫懷辰感覺沒由來的煩躁,拂袖掃空了桌上一堆酒壺,斥道:“彈得什麼東西!這首曲子是這樣彈的嗎?”
瓷器碎了一地,琴師知道皇帝這是喝醉了,立刻跪下:“奴婢技藝不精,陛下恕罪。”
“這首曲子,誰讓你彈的?”箫懷辰聲音低沉。
“是之前在千音閣時沈姑娘教奴婢的。奴婢覺得好聽就彈了,陛下恕罪。”
看着被吓得不輕的琴師,箫懷辰别過頭歎了口氣,“下去吧。”說完又去尋了一壺酒。
小太監聽着有摔瓷器的聲音急忙進來。見着皇帝悶頭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近前查看,小聲詢問:“陛下?”
箫懷辰呼吸沉重,嘴裡含糊地說着什麼,小太監湊近聽,“清然……沈……清然……”
“陛下找我?”眼見着已經醜時,沈清然被人從床上叫起來,不敢相信箫懷辰竟然這個時候找自己。
小太監是甘露殿新來的,為人老實誠懇,見他如此笃定,沈清然雖有疑惑還是穿好衣服就随他去了正殿。
蘇福升不在,沈清然也尋不到人問一問發生了什麼,就往殿裡去。
迎面一陣濃郁的酒香,甚是刺鼻,殿裡沒有随侍的太監宮女,也聽不見任何動靜。
龍椅上沒人,沈清然接着昏暗的燈光找了一圈,終于在大開的窗邊找到了箫懷辰,周身還倒了好些個酒瓶子。
窗下就是坐榻,上有一桌幾,箫懷辰就坐在榻上,上半身倚在窗沿,一手撐頭,一手攥着酒壺。窗外下着鵝毛大雪,不時有幾片飄進來,箫懷辰的肩上已覆薄雪。
沈清然看見此情此景,心下不由得冒出一句:好一個爛醉如泥的酒鬼。
見人似醒非醒,沈清然本着試試的心态叫了一聲,“陛下?”
許久無人應,心想是真醉了。
沈清然走進了些,嘴裡小聲念道:“喝這麼多酒還吹冷風,明早才知道什麼是頭痛欲裂。”說着就越過箫懷辰的上方,探身出去合上窗戶。
箫懷辰感覺有人靠近,近在咫尺,本能的防備讓他立刻睜開了眼睛,迅速抓住了那隻本來要去關窗戶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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