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無憂本來心裡堵着一股氣,見了他更氣不打一處來,一時連長輩臉面不顧,出言頂了回去,
“給我退下!”
“退下?”薛玉樓冷笑道,“陛下登基至今,未給本朝建尺寸之功,開半省之地,整天隻管流連後宮,與這等油頭粉面的小子厮混,先帝有知,也必悔所托非人!”
提起父親,白無憂被氣得直哆嗦,沈雁攥着她的手,直覺連她的身體都在微微打顫。薛玉樓畢竟兩朝舊臣,平日裡小姑娘又習慣聽他的話,偏醉了之後口下不留情面,他一想到這便覺氣滿胸膛,索性倚老賣老,站在原地不退一步。
薛瑩見勢不妙,急忙上來解勸,不想白無憂先前駁了薛信世的面子,這回一發連她的面子也不給,訓斥了幾句。薛家一脈三人,都站在當地,臉上極不好看。
西府懷镝見狀暗喜,自诩平日裡東府諸人的氣受了滿胸,正沒處報複,此刻見他們父女三人都被白無憂當面駁斥,豈有不遂心意的道理,待要上來添油加醋幾句,早見薛玉樓的次子薛瓊按劍上前,周圍侍奉等候的家臣見此,皆按劍而出将主人圍護在當地。懷镝一揮手,懷氏家臣等亦越座上前,手上都按住腰間兵器,一時間劍拔弩張,隻要一絲火星就能引動大亂。薛信世有些慌張地看沈雁,沈雁更慌,可白無憂将他的手用力攥着,讓他想逃也沒處逃,甚至連哆嗦一下都很為難,隻能強作鎮靜,挺直了腰杆站在原地。
白無憂雙頰泛紅,眼神卻十分激憤,想要再說什麼,沈雁恐她激烈的個性反而火上澆油,急忙上前一步,語氣輕緩地打圓場,“陛下今日醉了,醉後說話,東府隻不要計較,若有正事,還乞明日再議。”
“你說什麼?”薛玉樓着惱地看過來。沈雁碰到他的眼神有點吓着了,急忙移開眼睛,過了會兒,下定了決心,又攥緊了白無憂的手,正視着薛玉樓的眼睛,又平靜地重複了一遍,
“陛下今日醉了,醉後說話,望東府不要計較,若有正事,還乞明日再議。”
他本容貌俊美端麗,此時正色進言,更顯出不可侵犯之色。連薛玉樓都一時愣住。
章二十
薛玉樓聽這麼說,終于終于擡起頭正眼瞧他,目光探究,好像頭回見他一般,過了會兒,凜凜地環顧一圈,原本觥籌交錯的席上,如今杯盤淩亂,食散茶涼,唯有懷氏與薛氏家臣劍拔弩張,各自怒目相對而站,刀劍皆攥在手裡。
沈雁細查他臉色,知道這位東府已經有服軟的意思,不願真在此處與懷氏鬧得太僵,他便上前一步,同時示意薛信世扶住白無憂,不料後者卻不肯松開他的手,他隻稍用一分力掙脫,那位甚至顯然不大清醒的小皇帝便用十分力把他往回拽,恨不得把他拽個跟頭。
沈雁無奈,隻得讓薛信世扶着他,将自己的手仍留在她手裡,隻将一半身子湊近薛玉樓,稍微彎下了腰,更示恭敬——他這番姿态起了效,面前不怒自威的老人肩膀稍微放松了些,沈雁低聲道,
“畢竟是陛下在這裡,今夜大宴,還亦平靜無事,東府又是諸臣表率,否則隻恐惹出非議。”這一句話,雖聽着句句是服軟奉承的話,可又别有意思,說得巧妙,薛玉樓聽了,沉默思索良久。
他忽然後退一步,面上怒氣一收,顯出恭敬之色,身旁諸位子嗣、家臣見狀,亦撤去圍勢,将刀歸鞘後重新入座。沈雁尋思眼前光景,見這位東府執掌,一欣一震,俱是雷霆,在朝中權勢滔天,唯西府能與抗之。
“那麼,今夜且先如此,隻是陛下為國家計,實在不宜荒疏太過。今日醉中,不好分辯,明日還需到祖廟裡請罪。”他肅重道。
一提祖廟二字,白無憂又不悅“嗯”了一聲,撥開沈雁卻待上前分辯之時,早被鼓足了勇氣的小公子一把拉了回來。
她轉過頭,不可置信地看。
“今日先罷了。”沈雁低聲、很溫柔地在她耳邊勸着,“别讓他們尋到這個由頭。”
“我忍不得……”白無憂颠三倒四地說着,可沈雁攥牢了她的手不讓她出去,她裝模作樣地掙了一會兒,可沈雁畢竟下死了心不放開她,她也就罷了,跌跌撞撞在原地站着,一手扶了他的肩膀,斜眯着眼睛,轉過臉兒去不看薛玉樓,隻望沈雁臉上瞧,小聲在他耳邊吹着酒氣,
“那你對付,明兒個早上趕起來再說。”
沈雁小聲“嗯”了一句,一手帶着她,又向薛玉樓見過禮,耐心說幾句合意的話,薛玉樓始告退離席,次子薛瓊、家臣等亦随在後,又囑咐薛信世不可延牽太久,晚了可先行返回内廷。沈雁則将白無憂好歹交給小随侍扶着,親去懷镝與懷栎席上謝罪,幸而西府未動大怒,隻吩咐諸家臣都重回席上,又着沈雁陪了兩杯酒,就算罷了。倒是懷栎恐他受了委屈,親自下席間,拉着他在側邊一張桌子上坐了,悄悄地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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