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為了你那小皇帝的性命。”他有些僵硬地笑起來,“她的命很值錢的,我可費了一番心思才搶到這個活兒,當然得大幹一場。”
沈雁勾起嘴角,“恐怕不成,她現在在楚庭主君府上,你呢?”
秋羅十四将身子矮下些,他摘下頭上的鬥笠放在身邊側面突出的船舷之上,又伸出手臂擦了擦額頭,放松地靠在船邊,
“我也不用去找她,因為她自己會來找我。”
“這不是笑……”沈雁說到一半,忽然警覺地住口,雙眼在秋羅十四身上不斷來回,打量着他。
“想明白了?”殺手微微一笑,“那麼多人費心去找你的小皇帝,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我倒覺得他們是舍近求遠。”
月朗風輕,這人笑得竟然還頗有幾分潇灑,他對沈雁輕聲道,“我就跟他們不一樣,小公子,有了你在手裡,我要讓她自己來找我。”
“癡人說夢,她才不會。”沈雁極其順溜地接道,故意做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同時用眼角餘光打量着他的反應,殺手隻是嗤笑一聲,輕而易舉地識破了他這個謊言。
“别看低了你自己,沈公子。就算是個貓兒狗兒,她能把你從魏宋地界一路帶到此處,這份心也不一般了。”他用短刀敲了敲底下劃船的人頭頂,“别停,手快着點,别讓公孫家的在後頭追上了。”
那條船箭似地奔着江心去了——跟下馮公孫宅全然相反的地方,江面火光未息,公孫氏的鐵甲蒙沖已經離岸,夜色中閃出陣陣陰沉鐵寒,沈雁怔怔地看着霧氣彌漫的青蛾島離自己越來越遠,秋羅十四忽然問他,
“想什麼呢?”
“在想你不如現在放了我。”沈雁認真地說。
“哦?不要。”秋羅十四斬釘截鐵地拒絕,随即又用那種慣有的,開玩笑似的語氣道,“你不知道我多費勁才碰上你落單的時候。”
兩人如今是你死我亡的關系,偏偏殺手是個不看氣氛的主兒,依舊跟他毫無顧忌地對談,不似截江奪人,倒像老友許久不見,如今江上久别重逢。
他哪兒來的這份信心?
但看夜色沉降,月亮傾向西方,越顯出靛青色的天純然如瓷,除此之外,繁星四垂,平江橫湧,作為獵物的沈雁被困在江心,上天無路,入地無門,跟他正面相抗,偏生又手無縛雞之力,好像确實不怕跑了。沈雁不期然就想起白無憂嫌棄地盯着自己,諄諄告誡,“什麼詩啊文啊的,父皇都不大管我,隻說我朝弓馬戰技為立身之本,先将這些學熟了是正經。”
如今翻然一想,未必不是種未蔔先知。
殺手盤腿坐下,長劍短刀在甲闆上撞出沉悶的響聲,他摘下腰間酒葫蘆,自飲一口。仰起頭任江風吹拂臉面揚起長發,惬意地眯起眼睛,
“既來之,則安之。小公子,我勸你還是乖乖兒待着。你的小皇帝是決計活不成了,要是你聽話,她死了之後我帶你去魏宋,我知道有些活兒很适合你這樣漂亮的小孩子幹。”
小公子倔強地抿着嘴唇不說話,秋羅又問,“在想公孫氏?勸你早早收了這個主意,他們如今自顧不暇……你在江邊島上,怕是沒看見,我可是看了十足。”
自胸膛裡他呼出口氣,“嗨,數十船的火*-5藥一同炸開啊……那果真是天下難見的奇觀。”
沈雁身子一動,面色也立時難看起來。
秋羅歪頭打量他,眼中顯出些玩味神色,“您知道嗎,那滿江裡找不出一個囫囵個兒的人來。就算我是幹這行兒的,也沒見過這麼多的死人堆在一塊兒。江心紅了一片,不知道是火還是血……”
沈雁腳步虛浮地往後退了兩步,一掌拍在身側船舷上,
“别說了!”
秋羅停下,繼續看他,眼神讓他毛骨悚然,他往嘴裡倒了口酒,又慢慢說下去,“我看見有個小姑娘……”
“我叫你别說了!”沈雁咬緊牙關低吼。
“害怕了?”殺手笑道,“你也這麼大的人了,又不是你殺的,你怕什麼?”
這句話一說,沈雁連抓着船舷的力氣都沒了,像個提線木偶似地,“吧嗒”就掉在了地上。秋羅被驚得不輕,手裡的酒葫蘆差點跟着他掉地上。
兩人之間陷入一片死寂,底下劃船的殺手們也不說話,一時間隻有船槳劃開睡眠的輕響,一浪一浪,既有規律。過了會兒,秋羅瞪着他,
“船上的火*+藥是你派人點的?”
沈雁搖頭。
“那你故意把這趟行程漏給了梅氏?”
“不是……”沈雁咬着牙坐在地上,眼睛緊緊盯着一塊翹起船闆上的木刺。
“難不成你本來就是梅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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