饴糖鼓着腮幫,活像個鬧别扭的小孩子。展雲瞥了眼這樣的饴糖,嗤笑道:&ldo;小鬼頭。&rdo;眯了眯眼,饴糖回道:&ldo;中二病。&rdo;不理解中二病是何意,但肯定不會是贊賞話,展雲眯着眼睛,騰地從凳子上站起來,道:&ldo;靈石,你是找茬吧?&rdo;饴糖冷笑道:&ldo;就是找茬怎麼樣?再說了,先找茬的人是你吧。&rdo;說着,身上竟散發出一絲冷冽寒氣。要不是看在虛清的面子上,她早扒了展雲的皮,現在白蕊和鐵傳甲還躺在屋裡頭養傷,紅雅損了靈體,化為原身待在主院裡頭養着,她能忍着展雲坐在這裡已經很客氣,很給虛清面子了。虛清拉住準備發作的展雲,警告道:&ldo;這件事錯在你這邊,消停點吧。&rdo;展雲被虛清一說,隻能憋着氣,将胸口的那股子悶氣往肚子裡吞。坐回凳子上,他氣呼呼地看向窗外頭,那模樣其實跟饴糖方才的表情沒啥區别,都是一副鬧别扭的小孩子模樣。虛清拿起符紙折了一折,塞入袖口中,語氣淡淡道:&ldo;既然飛兒回來了,這事我們明天繼續談吧。&rdo;饴糖點了點頭,同意了虛清的話。反正符紙的事也不急于一時,現在比較重要的還是阿飛。看向阿飛,饴糖雙手環胸,道:&ldo;三年,總算知道回來了。&rdo;阿飛:&ldo;……&rdo;啊,他便宜娘生氣了。饴糖抖了抖腿,接着翹起,道:&ldo;一年回來一封信,你倒是給我長本事了。說,三年都給老娘去哪兒了?&rdo;第一年一封信,第二年一封信,第三年一封信……一年特麼才一封,每封信還特麼隻有兩個字,對,沒有看錯,就是兩個字!&ldo;勿念?你爹和紅绫沒教你寫字是吧?你特麼隻會寫勿念兩個字嗎?&rdo;阿飛:&ldo;……&rdo;完了,他便宜娘的畫風好像不對了!李尋歡默默地扭頭,他表示什麼都沒看到。紅绫好笑地看了眼饴糖,起身上前拉過阿飛的手,道:&ldo;你啊,也别生氣了,阿飛不是好好的嗎?再說了,阿飛好不容易回來,你這模樣想吓唬誰啊。&rdo;饴糖看着像護犢子一般的紅绫,嘴角微抽道:&ldo;我怎麼感覺你像他媳婦,我像他不要臉的後媽呢?&rdo;紅绫抽了抽嘴角,道:&ldo;你想多了。最多我像阿飛的親娘,你像他後娘。&rdo;饴糖:&ldo;……&rdo;什麼鬼!紅绫的話讓饴糖不知道該如何吐槽,槽點太多不知如何說起。阿飛盯着紅绫那隻拉着自己的手,明亮的眼睛裡帶着一絲淺淺笑意。說實話,他很喜歡便宜娘的比喻。紅绫就是像他媳婦,或許……将來某一天,還真會成為他媳婦也說不定。想到這裡,阿飛笑了,笑得那麼還那麼燦爛,燦爛到差點閃瞎饴糖的钛合金石頭眼,她不明白阿飛在開心個什麼勁。柳翁喝了口茶,對紅绫道:&ldo;紅绫丫頭,帶小飛回後頭休息去,晚上咱們開個歡迎會,慶祝小飛和小源回來。&rdo;紅绫聽了柳翁的話,便應道:&ldo;嗳。&rdo;接着,她就拉着阿飛下樓去了,而清源也緊随其後,與他的大師兄甯玄,二師兄甯玄一起回了主院。既然晚上要慶賀阿飛和清源回來,于氏夫婦和白家姐妹自然坐不住了,拽着于淼淼直接奔向了廚房。沒一會兒,二樓廳裡就少了一半的人,而他們前腳剛離開,紅玥姐妹三人後腳回主院去照顧傷者去了。該走的都走了,剩下的幾個都是準備談正事的。本打算明日再談,可現下有了空閑,當然是繼續剛才的正事了。饴糖給自己還有除展雲以外的其他人分别倒了一杯茶後,淡淡道:&ldo;虛清,明人不說暗話,剛才因為源兒在場,所以我也沒戳破你,這符紙你是故意拿過來給我看的吧。&rdo;虛清剛拿起杯子的手一頓,他沒說話,隻是面色有點晦暗不明。&ldo;我不知道饴糖夫人再說什麼。&rdo;饴糖輕笑道:&ldo;不知道?還是想裝作不知道?虛清,我們也認識九年了,若非源兒,你和我終其一生都不可能有所牽連。&rdo;虛清沒說話,隻是低頭喝了一口茶。饴糖撩了撩眼皮,盯着面前茶杯裡豎起的茶葉,輕輕道:&ldo;你想做什麼,我不管,也沒心思去管,但你若敢傷害他,我定不饒你。&rdo;最後五個字中飽含着濃烈的警告,這是一個相當真摯的警告。虛清聽罷,笑道:&ldo;饴糖夫人,我甯願傷害自己也不會傷害師兄的。&rdo;展雲皺眉,看了眼虛清,又看了眼饴糖,總覺得這兩人在說他聽不懂的話。虛清有師兄?青雲觀祖師爺的首徒不就是虛清嗎?虛清上頭何時有個師兄了?饴糖面色漸漸冰冷,道:&ldo;已經發生的事情是不可能再改變了。&rdo;虛清道:&ldo;為什麼不能?當年發生了那件事,師兄不一樣替你和李公子改變了。&rdo;饴糖冷笑道:&ldo;你以為是單向的代價嗎?你以為隻有你師兄付了代價嗎?&rdo;虛清面色微變,他看向饴糖,道:&ldo;什麼意思?&rdo;饴糖起身,将手中的杯子重重放在桌上,道:&ldo;虛清道長最好還是想清楚為妙,過去的就隻能是過去,現在的才是真實,若你膽敢為一己之念傷害他,我定讓你……&rdo;說着,語聲微頓,冷眼掃向杯子,隻聽&lso;啪&rso;的一聲,杯身四裂,杯中之茶散落桌面,彙在一起滴落至地面。&ldo;如這杯子一樣的下場。&rdo;說完,她拉着李尋歡的手,頭也不回地離開了二樓大廳。虛清盯着四裂的杯子,面色一點點難看起來,她說的話不是開玩笑的,若他敢亂來,她定會讓他死得比誰都難看。況且,修真者一旦牽扯因果,勢必要遵循有因必有果之說,欠的就勢必要還清,猶如當年的清源。展雲不知虛清到底隐瞞了什麼,他隻是淡淡道:&ldo;她若動你一分,我就……&rdo;話未說完,在邊上的桦沬冷笑一聲,道:&ldo;就如何?殺了饴糖嗎?身為她的手下敗将,還是收斂點好。再者,你别以為靈福館是你想欺負就可以欺負的地方,白蕊和紅雅的事,沒那麼容易就算了的。&rdo;意思很清楚,紅雅和白蕊的事,他們還沒完呢!饴糖剛拉着李尋歡下樓,臉上冰冷的表情軟化,她松開拉着李尋歡的手,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臉頰。見她那麼拼命地拍打自己的臉,李尋歡伸手握住她的手,道:&ldo;拍那麼狠做什麼?&rdo;饴糖扁嘴,道:&ldo;怕吓到兒子呗。&rdo;李尋歡輕笑道:&ldo;放心,源兒和阿飛絕對不會被你吓到。&rdo;說着,他又擡頭往樓上瞥了一眼,道:&ldo;虛清道長到底要做什麼?&rdo;饴糖一提到虛清,頭就有些疼,她皺着眉頭,道:&ldo;清源,他所做一切都是為了清源,他希望清源恢複到原來。&rdo;&ldo;不可能了……&rdo;饴糖冷冷一笑道:&ldo;是啊,不可能了……所以他才更想……小李子,人生八苦,生老病死、愛别離、怨憎恚、求不得、五陰熾盛……其中這求不得……更是八苦中最容易使人瘋魔……&rdo;&ldo;小李子,求而不得……比死更痛苦……&rdo;☆、第三十四回随着清源日漸長大,虛清越發希望一切回歸原點,回歸到所有的事情都沒開始前。若沒有柳青岚的一封信,若沒有饴糖的那樁事,是不是所有的一切都不會發生了?坐在三樓的高亭内,虛清的手死死攥着那張符紙,明亮的眼眸透着一絲對未來的迷茫。此時,正是星空璀璨的夜裡。從高亭外望出去,大大的月亮高挂天空,淡黃色的暈光在滿天繁星的幫助下照耀着這片沙漠之地。四周靜悄悄的,連一絲蟲鳴聲都沒有,高亭對面的下方的一間屋子開着窗,窗頭倚着個少女,少女一身羅衫長裙,長發散在肩頭,一雙眼直勾勾地打量着他。盯着他的是饴糖,那個養育了清源九年之人,也是使得清源牽扯其因果的人。在偶然得到那張符紙時,他的的确确存了那樣不堪的心思。恢複時間,讓迄今為止發生的一切皆倒轉回最初從未發生的那一刻起。回歸最初,所付代價何其之大。況且,這世間除了逆轉鏡外,也沒有什麼寶器可以将所有的時間回歸至最初。擡眼就看到虛清那晦暗不明的表情,饴糖張了張嘴,半晌,終是嘴唇嗫嚅,無聲地說了一句話。大晚上的,她也不方便吼,隻能靠這種無聲且蛋疼的方式跟高亭上的虛清交談。眉微蹙,虛清猛然從高亭上站起,他差點就跳下去,跑到饴糖面前,抓她出來好好問個清楚。【代價雙向的,施術人和被施術人都是需要付出代價的。】當時,清源在使用逆轉鏡的時候,她就隐約知曉,所以在逆轉鏡徹底發動前,她付出了代價,連帶李尋歡的一起付了。那個代價,李尋歡付不起,他隻是一介凡人。【什麼代價?你付的?】忍下心中不安,虛清張了張嘴,無聲地問道。饴糖淡淡地掃了他一眼,嘴唇嗫嚅。【剜心釘骨。】四個字,如此駭人的四個字,她卻是這般的平靜。饴糖怕痛,可跟三昧真火燒她比起來,剜心釘骨也就那樣,沒啥好可怕的。饴糖早沒心了,在時間被逆轉的那一刻起,她的心就被硬生生割去。不但如此,就連她身體裡的每一塊骨頭上都被釘了一根鎖魂釘,足足二百零六根。如果沒有怪物一般的強大意志力,饴糖早就瘋了,剜心是一瞬間的事,鎖魂釘卻是要伴随她整整一百年。那種骨頭被釘了釘子的劇烈疼痛,每每都能逼瘋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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