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末的氣溫,穿單衣已經不能抵擋。程安扣着衛衣的帽子,雙手揣兜,等在路邊。風呼呼的從他領口灌進去,膩在他身上取暖。天色泛着暗藍,舒卷的雲層被夕陽漸染成一片绯紅。轉瞬即逝的美麗。如果他此時坐在畫架前,會将這景色留在筆下。
程安正構思着應該如何配色,好讓即将見到那人的心情能平靜下來一點。對面遠遠的有人沖他比手勢。
“這裡!”老立喊着。
這條街蕭條的很,偶爾見着兩家營業的店鋪,店門也是半閉的。老立将他帶進了一條背街的小巷裡,穿過一間小院,跟坐在院裡侃大山的兩個小青年打過招呼,将他讓了進去。
“沒辦法,最近查的嚴。”
老立搖頭晃腦,遞給程安一根煙,替他點燃,又在煙盒裡扒拉出一根給自己點上。
程安以為按他描述,這裡多少也會受到影響,卻不想推開那道破門後,鋪面而來的是再狂熱不過的“喊殺”聲。那些陌生的臉孔上帶着他熟悉的亢奮與感同身受的癫狂,程安心髒像突然被喚醒一樣失序的撲騰了一下。
“人呢?”他狠狠的吸了一口煙,如他在家般那樣,用滿足煙瘾去蓋過别的念頭。
賭隻有輸赢兩條路,沒有人永遠理智,天平也不會總向一端傾斜。隻要一天沒從這場遊戲裡逃離,“粉身碎骨”不過早晚的事。
程安不是來救人的,他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如果母親還活着,他可能會平心看那男人一眼,問他兩個問題。如今除了将那人的腦袋磕在母親墳前,教他認錯外,也沒什麼想說的了。
老立在前面帶路,拿眼睛瞟程安,“那是你什麼人啊?要是親戚可有點麻煩了,這老哥欠錢跑路,被打的都沒人樣了,早知道是你熟人也不至于下這手。”
程安聽得出來這老油條在套他話,就算知道是他熟人,該挨的揍也少不了,不過是借此打探怎麼把錢要出來罷了。
“不沾親,他欠我家債,我也是要債的。”
老立“哦”了一聲,态度有些淡了。下午那通電話,提點程安隻是随口,這才是主要目的。至于次要目的——
老立将語氣調節了回去,“等下玩兩圈?這個點場子才熱起來。你有一倆月沒摸牌了吧?手上肯定聚了不少财氣。”
“還沒到嗎?”程安煩躁道。
“還要穿過倆屋子。”老立聽他語氣不太好,神色卻因為他的話有些動搖,笑笑繼續道,“今天包間裡也來了不少人,有個小包間隻玩娛樂牌,等下帶你去看看?”
要是以前的程安,老立不至于想拐他上道,他是看出這小子最近拿得出錢。
程安初賭時坐桌雖然也沖,但是是窮賭。連賭帶借,一年來利滾利欠了近十個數。前段時間突然痛快的還清了。下午給他打電話時,也有清款的意思。老立換了新地方,需要拉攏客人樹威信,哪怕程安不肯“出血”,常來逛逛,暖暖場也是好的。
各懷心思間,兩人來到了那間關押人的小屋。
老立給守門口的寸頭男子遞煙,對方擺擺手沒接。他嘿嘿笑了兩聲,與這人耳語了幾句,對方屁股這才離開椅子,從兜裡拿出把鑰匙打開了門。
小屋裡黑乎乎的,點着一盞小破燈泡。窗戶是釘死的,不流通的空氣帶着一股黴鏽的味道。角落裡面的男人,正向嘴裡塞半個幹巴巴的饅頭。聽到開門聲整個人面向牆壁縮成了一團。
“老哥别害怕,是小程哥來看你了。”
灰頭土臉的男人顫巍巍的向門口看了一眼,迅速縮了回去,像是下水道裡鬼祟膽小的耗子,“他……他是誰?”
老立看了一眼身邊人的反應,剛剛他走前面還能察言觀色,這會兒對方所有的情緒都被帽兜遮了個嚴實。隻得道:“程安啊,你不是說你認識嗎?”
程安雙手握拳,複又松開,“程銘海。”
男人愣了一下,被叫的回了一下頭,“啊……他啊,他來做什麼?”
一時沒人回他。
男人繃不住了一般,突然從角落裡爬了起來,拖着一條傷腿,一瘸一拐的來到了程安面前,嚎哭着:“我認識,我認識程安,我再也不賭了,帶我離開這裡吧。”
“他媽的。”程安猛地甩開了撲在他身上的人,轉身便走。
老立急急得跟在後面邊喊邊追,被程安一個眼神殺在了原地。
“這是怎麼了?”老立搓了搓手,寸頭男子也一臉戒備的看着他。
“不是這個人。”程安調整了下情緒,厭聲道:“我要找的不是他,我們根本不認識。”
雖然對那人的記憶早已模糊,一個人再怎麼老去,額高,眼距,面部輪廓是不會大變的。有照片為憑據,以他的對人體面部結構的了解,自然不會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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