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邊安靜了,隻有自己的呼吸聲和暮裡的鳥叫,甄李慢慢焦灼起來。突然“噗嗤”一聲,甄霖忍俊不禁:“有喜歡的人了?正常啊,都這麼大了。”
“嗯......媽。嗯......”甄李在腦中不斷斟酌自己的下一句話,手心汗津津卻發涼,他不斷握緊松開握緊松開。甄霖突然開口:“喜歡就好。記得要對人家專一。”那邊有人喊她,她應了幾聲,對甄李說道:“我還有事,他們在喊我,先挂了。”
甄李蒙蒙的,木然道:“啊.....嗯,挂吧。媽你去忙吧。”他感到失落,以為電話就要這樣結束的時候,甄霖的聲音又響起來:“隻要你自己足夠勇敢,就去追求吧。爸爸那邊我來做工作......哎,來了來了......”電話戛然而止。
良久,甄李回過味來。他緩緩蹲下,抱住頭;又擡起來,目光閃閃,望向天空。過了一會兒他看向地上和睦溫馨的人們;男女老少,其樂融融。眨眨眼睛,笑了出來。
“明天,去一次教堂吧。”甄李發出這條消息,攥住手機埋頭低笑,眼淚啪嗒一聲落在地闆上。
“好。”季恒熙回他:“我一直在等你這句話。”
☆、霧濃
撿嗎哪的時間,破曉之前,甄李向教堂趕去。已經很久沒有去過教堂了,墨藍色的世界,秋天的早晨空氣裡有薄薄的霧,遠遠看見模糊的身影立着。不自覺加緊步伐,走近看見季恒熙也正向門口走着,看見甄李,他微微一笑,睫毛濕漉漉的,面龐沐浴一般潤澤。如同潮濕空氣入喉一般,靠近他,自然而然,多多益善。
見了面,無需多言,一起向裡走去。季恒熙什麼也沒說,跟着甄李走進内部。今天神父不在,來的很早,也沒什麼人。
兩人做過禱告,季恒熙正要把小十字架收回口袋。甄李問他:“怎麼不戴脖子上?”眼神有些飄忽。
“這個,是我撿到的。不是主動擁有的。我會借它,它并不屬于我。”季恒熙在手裡摩挲一下,擡眼看着甄李道。
季恒熙轉過頭,目光直直看着教堂前面的那一大格圖畫,不眨眼睛。輕輕呼出一口氣,他說道:“我想向你,在這裡——上帝面前,坦白,我一直逃避的、一切。”
一直逃避的?甄李下意識抿了抿嘴,心思往後推置;思索着:是之前......在墓園裡輕描淡寫帶過的那些嗎......
“甄李。如我上次所說,我是□□出身。也是因為這個,我殺了......那位父親。”季恒熙吸一小口氣,輕輕說道:“我的出生是個錯誤......現在,我僅僅隻是讓自己保持活着;也......一如既往恨着毀掉姐姐人生的,那個早就死了的人。”
季恒熙眉眼微垂,聲音飄落:“我已奪去他的生命,這些恨意卻依舊新鮮。日複一日,它們在上帝的注視下,滋生,糾纏。”
撕裂。
“我想把我的一切說給你聽。”季恒熙突然看向他的眼睛笑起來,笑容幹淨純粹,對上甄李眼中複雜的情感——擔憂,痛惜和難以言說。
“我知道你會聽。還記得嗎?我曾和你說過,我鍛煉身體,有□□年了。往前算一下,其實,那是我在一天晚上,第一次......看到真相之後開始的。”季恒熙的眼裡失了幾分神采,說道。
“......真相。什麼真相?姐姐為了我,一直忍耐裝作家庭和睦......那位父親......暴虐藝術,姐姐一直騙我,說那些是紅色的顔料和化妝技術,她是模特。我後來才慢慢知道,那是家暴,和□□。”話語從季恒熙嘴裡輕飄飄出來,甄李下颌線條繃緊,手指蜷起,什麼也說不出來。
“她一直笑着的,我從來沒有懷疑過。那位父親,也小有名氣,我深信不疑。雖然沒有母親,我卻......從來以我的家庭為榮。”說到最後一句話時,季恒熙又微笑起來,眉頭卻不完全舒展,看得甄李仿佛心被揪起。
“現在想想,直到那時我才認識到真相,也真是,夠蠢。”季恒熙聲音有些發啞,眉頭鎖着,頭稍稍垂下,盯着遠處的地面,譏諷地微彎嘴角。
☆、結草
靜止須臾,季恒熙又試着做出講述者的姿态:“後來漸漸明白,每當我提到家庭、藝術而得意時,那位父親嘴角的笑意;以及,姐姐每次都騙我說要吃糖,原來是......吸毒。”
“那天深夜,姐姐看見我和地上扭動的酒鬼,一下站不穩,雙膝着地爬過來捂住他的嘴,等那個人不再動彈以後,往自己身上弄了很多血,摸遍了兇器;對着我抱歉,邊哭邊狠狠扇了我幾巴掌。”
“我被扇懵了......後面來了黑衣服的人把她帶走了我也沒反應。鄰居口中的‘不檢點’和‘瘋病’混着警笛聲和耳鳴一起吵個不停,我被放進一個明亮舒适的小屋,說不出一句話。現在回想,卻隻記得天花闆上明亮的白熾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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