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時她是背對着人坐的,看不清神情。楊嬷嬷等人絲毫沒察覺到異樣,隻嬉笑着抱起了瀾哥兒屈膝一禮退出屋子,去了謝大太太的院子。
自打瀾哥兒出世,謝大太太好似活過來一般,整日裡喜氣洋洋又精神百倍。謝家在做主讓謝霖兼祧之前便商量好的,丸子所出的子嗣都是記在謝馥名下。在謝家宗祠族譜裡,瀾哥兒就是謝馥嫡親的子嗣,也是她名正言順的金孫。
謝大太太膝下凄涼多年,得了一個寶貝蛋兒如何不疼愛?更何況丸子在生産之時傷了身子,注定往後就這一個,她自然是傾注全部的心力。
孩子是個聰慧的,打小就曉得親人。雖還不會說話,但那靈活的眼神和越長越開的漂亮無關,叫本就疼愛他的謝大太太和謝老封君愛得不行。若非看丸子這次生産差點丢命,她抱走孩子去養實在太過,謝大太太都恨不得搶走親自去照顧。
人才走沒一會兒,院子外挂起一陣強風。幾息之後,忽地下起了雨。
嘩啦啦的雨落下來打在楓葉上,沙沙的聲響。背對着衆人坐在窗邊的丸子就這麼直直地倒下來。一旁還在逗趣的丫頭們驚詫之下,失聲了。愣了三息之後才回過神,齊齊沖上來:“主子!主子您怎麼了?主子!”
丸子仿佛被掐住了脖子,幹涸的嗓子發不出聲音。
她仰躺在軟榻之上,目光渙散地看着窗外,喉嚨裡發出赫赫聲。丫鬟們不明所以,就這般看着她嘴裡噴出大口大口的血,泉湧一般吐了半張臉都是。
鮮紅的血液染紅了軟榻上鋪設的白狐狸皮,仿佛雪地裡開出了紅花,吓人極了。
丫鬟們臉都白了,煞白一片。眼睜睜看着丸子吐血吓得魂飛魄散,跌跌撞撞地沖出正屋哭喊起來:“來人啊!快來人啊!請大夫來!大少奶奶出事了!”一面跑她一面哭,凄厲的聲音沖破汀蘭苑,叫整個謝家都驚動了。
大雨滂沱,在屋舍之間牽起了朦胧的水霧簾幕,迷得人睜不開眼。
今日謝霖是休沐在府的,人就在外院的書房。剛放下筆,就透過窗看到神魂不知飛哪兒去的汀蘭苑的丫鬟試圖沖破外院的守衛沖進來。雨聲太大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謝霖眉頭一皺,打發了小童去命守衛放那丫鬟進來回話。
那丫鬟跟落水的水鬼似的沖過來,睜着紅腫的眼睛就大哭起來:“世子爺!世子爺您快去汀蘭苑看看我們主子吧!主子她不好了!我們主子……”
謝霖一聽是丸子出事了,霍地一聲站起身:“出了何事?!”
“大少奶奶,大少奶奶她……”
謝霖顧不上聽完下人細說事由,便丢下人大步離去。
他匆匆趕來汀蘭苑,大夫還沒請來。離得較近的謝大太太和謝老封君親自趕過來,此時正在内屋大發雷霆。謝大太太剛才還在含饴弄孫,這會兒就發覺自家兒媳婦不好,氣得渾身都在發抖:“到底是誰幹的?誰敢這麼大的膽子做出這等事兒,今日就是将謝家翻過來,也非得将這惡毒之人揪出來不可!!”
謝老封君握着丸子的手都在哆嗦,可憐她一個老人家驚得頭發昏:“查!務必查!”
謝霖老遠聽到老太太的怒吼,都等不及随從的傘跟上。一推随從的手,大步踏入雨幕沖了進來。人一進屋子,滿屋子的人都在哭。
他心裡驟然咯噔一下,掀開珠簾繞過屏風就沖到了内室。
内室裡,謝老太太和謝大太太連着一幫子人圍住床榻。他心裡焦急,上前就大喝:“都給我讓開!堵在這裡做什麼!給我滾開!”
下人們被他暴喝吓得一抖,回過頭就齊齊跪下來。
謝霖這才看清床榻之上的人。丸子半睜着眼睛,眼神迷離地看着窗外。嘴裡的血好似吐不盡一般往外湧。床榻被染成了血紅色,濃重的血腥味霎時間從床榻彌漫開來。
謝大太太看他過來趕緊讓開,謝霖接着她的位子坐下去,整個人都開始哆嗦:“丸丸?丸丸?”
丸子嗓子發不出聲音了,氣息孱弱,仿佛随時都要斷氣。
謝老封君哭了半晌,起身對謝霖說了句什麼話,轉身帶着一群下人離開。謝霖不知聽見了沒有,小心翼翼地将丸子摟抱進懷裡,耳朵裡一片嗡鳴聲:“怎,怎會?怎會如此?丸丸别吐血了,你别吐了,求你……大,大夫呢?大夫呢!”
他接受不了這幅場面,不知該怎麼辦。
……為何?為何昨兒還好好的今日便會奄奄一息?不知所措,無所适從。謝霖扭過頭忽然大怒:“你們都是死人啊!大夫呢!怎麼還不請大夫來!”
下人們跪在地上哭聲一片:“大夫還沒到!紅商已經去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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