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請!請到現在不見人?!”
謝霖怒極,仿佛一隻困獸對眼前困境不知所措。憤怒之中,他将靠得最近的下人統統踹飛出去。胸口燒了一團火,燒得他窒息:“沒看到大少奶奶吐血了?你們都是幹什麼吃的!今兒大少奶奶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要你們統統陪葬!”
被他擁在懷中的丸子忽然輕扯了一下他的衣袖。謝霖一驚,驚喜地看向她。
丸子掙紮着張了張嘴,奈何喉嚨裡嗆了太多的血,說話都沒有聲音。
謝霖盯着她的唇在緩緩地動,眼圈一點一點血紅。他努力地辨認,卻不清楚丸子在說什麼。趴下去,耳朵湊到丸子的嘴邊聽她說。才連蒙帶猜地猜出了丸子的意思。丸子在叫他别在她的院子撒威風,别拿她院裡的下人撒火。
謝霖心口劇痛,說不清的難受像一隻手遏住他的心髒:“好,我不會的。”
等大夫來的時辰格外煎熬,謝霖抱着懷裡生息一點一點減弱的人,焦灼得血液裡的熱度都消失了。他一動不動,攔住丸子腰肢的手在一點一點變涼。
半個時辰,大夫人沒趕到。不知是老天都讓丸子死,還是當真運氣就差到這個份上。去請大夫的紅商帶着一身泥水回來,沒請到大夫。而去别處請大夫的人,還沒回來。正當此時,親自徹查的謝大太太将汀蘭苑被買通的人一個不漏地揪出來。
三個丫鬟丢到謝霖的腳下,他懷裡的丸子緩緩地轉過頭。
謝大太太看着眼睛已經灰敗的丸子,心裡也在變涼。她其實知道,這時候将這些人揪出來已經沒任何意義,不過是叫丸子臨去之前得個心安。
丸子早就說過,沈蘭若這人做事十分粗糙,粗糙得都經不起徹查。
幾個下人一被揪出來,就什麼都清楚了。
所以沈蘭若挺着快三個月還沒凸起來的肚子被傳喚到汀蘭苑的偏廳來,基本不用再問責什麼,丸子為何會中毒的事就已然一清二楚。謝老封君厭惡地看着未語淚先流的沈蘭若,作為德高望重的長輩,她頭一次對小輩口出惡言:“毒婦!”
謝霖沒過去,他守着丸子不願走,哪兒也不想去。懷裡的丸子已經聽不到聲音了,呼吸越來越弱,貼着他的胸口漸漸沒了動靜。
謝霖不敢動,也不敢用手去探丸子的呼吸。他怕這一探,探到他不願接受的結局。
許久,或許隻是一息,懷裡不動的人動了。
丸子坐起身,終于不吐血了。她冰涼的手握住了謝霖攬在她腰間的手腕,聲音細若蚊吟:“謝霖,我信不過你,瀾哥兒往後就交給大伯母教養。”
謝霖渾身的血仿佛被這一番話給凍住。
“他是長房曾長孫,你往後會有自己的孩子,别跟大伯母争。”丸子的呼吸斷斷續續,說話也是斷斷續續,“我不求你對他好,隻求你别為了你的孩子欺辱他。或者,不必告訴他你是他生父,讓他以為自己是謝馥的孩子吧。”
“丸丸,丸丸,你不要這樣對我……”
謝霖的聲音在發顫,渾身都在發顫。被捏緊的心一下子收縮,痛到他不知該說什麼。他小心翼翼地擡起丸子的頭,企圖看她的眼睛。
然而丸子低垂着眼簾就是不看他。
“丸丸,丸丸我求求你,你别對我這麼殘忍……”
謝霖的臉白得不成樣子,卻不敢有任何大動作,兩人這般僵持着:“他明明是我們倆的骨血,我是他的親生父親!你不要這樣對我,求你!”
“呵呵,”丸子笑聲像羽毛,不知是在嘲諷還是在歎息,“還有,都别查了。我的仇,我的委屈,我,自己會報的,不管,它的結果,如何,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
說完這句話,她的手緩緩滑落下去,懷裡人徹底沒了聲音。
謝霖腦中響起一陣嗡鳴,眼淚這一瞬間落下來。
“丸,丸丸?丸丸啊?”
謝霖自認從未哭過,但此時卻好像要把前半輩子沒流過的眼淚全流一遍,他淚如雨下,“丸丸,丸丸你話還沒說完,你醒醒?孩子哭了,咱們的孩子哭了,你聽見沒?咱們的孩子哭了啊!你快睜開眼看看,他在哭!你睜眼!!”
……
回答他的是一片死寂。
外面卻仿佛沒感覺到屋裡的變化,仍在大張旗鼓地徹查。因着爵位之事與謝霖置氣已經許久沒露面的謝二太太被叫過來,謝家的幾個男性長輩也被請了過來。此時正端坐在汀蘭苑偏廳的高座之上,冷眼看着二房這個連翻攪事的新婦。
沈蘭若過來一看是這架勢,雖然心裡早就做好了被問責的準備,但還是覺得膽寒腿軟。
往日她們鬧事,便是謝霖當衆出醜,謝國公都顧忌着男主外女主内便不曾出面。
請勿開啟浏覽器閱讀模式,否則将導緻章節内容缺失及無法閱讀下一章。
相鄰推薦:臨死前親吻我的死敵 甩手天師 穿書後我被校草盯上了 嬌嬌被人替換後,攝政王提刀尋妻 漂浮在海上的軍事王國:行星堡壘 躲貓貓:躲 民國之桂系開局 重返拾柒 慕晚晨鐘不可期 一票人都有金手指,那我幹嘛? 铠甲:鳳翅麟光 都是直播惹的禍 玄幻:我分身遍布諸天 與君重逢時 溫爺,夫人又把頭條爆了! 鬥羅:藍銀草隻有一個魂技 拽姐勇闖六零,表裡不一震撼全家 娛樂圈奇葩攻略 最後的摸金傳人 噓,别吵,我男朋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