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能源是唯一現成的、利用技術成熟的能源,憑什麼不用?憑你紀河清的一張嘴?”
“可這也是無數條命!你就沒有一點良知嗎?”
“良知?紀河清,我拜托你搞清楚,良知是對同類而言的,我們才是世界的靈長,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即使他們真如你所說的,誕生了意識,也不該是我們同情的對象。你是陰界的人,代表的應該是陰界的利益。你這不叫良知,叫愚蠢!還有,這話你對我說可沒用,有本事你和今上說去!再不濟你和你爹說去。你爹的心腹可就是N能源工廠的監管人,你還能和你爹對着幹不成?”
紀河清目光一暗,當即禦劍朝着紀府而去。
裘建修抱着臂站在原地,神情陰鸷地瞥了瞥嘴,一腳踢翻了眼前用N能源特質的煙花罐頭。
對受先輩庇護的,盛世的子民來說,他們不知連生存都舉步維艱的絕望,隻知煙花絢爛美麗,隻嫌快活不夠。他們刻意忘卻了那為了他們的命,被無限擠壓着生存空間的另一種族。他們是世界的中心,他們理所當然地享受着從另一個文明的命上榨出來的安平盛世。
……
紀府。
紀漢廣書房。
書房外挂了八十一條靈力織就的示警線,線上系着傳訊鈴铛。一道疾風急吼吼地驚動鈴铛,穿過戶牖,吹起了案上平鋪白宣的一角。
案前,一個相貌威嚴兇悍,周身的氣質卻端直溫潤的中年男子正執着一支毛筆,揮着藍色雲紋的袖子,在白宣上寫字。紀漢廣書房裡的人,自然是紀漢廣。
當第一縷風觸及毛筆上的毫毛,紀漢廣的面上就有了然之色。他當即擱了毛筆,用翡翠三趾龍鎮紙鎮在紙頭,語氣慈和地問了一句:“今天怎麼有空到我這兒來了,河清?”
疾風入門的同時,一道身影出現在了書房中。這身影着一身不容半點塵埃的樸素白寬袍,頭頂的冠帶得不偏不倚,當前的神色算不上好看。
而能在地府大将軍、六案公曹之一紀漢廣的書房中做到這般來去自如的,便隻有他唯一的子嗣,紀河清。
“父親,您早就知道了吧。”紀河清單刀直入。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紀漢廣不緊不慢地反問了一句。這讓他看起來很平靜,平靜得好像二人是在探讨一個無關緊要的話題。
但紀河清知道,這絕不是一個無關緊要的話題,他手中提着一把收了鞘的劍,身上的鋒利卻并沒有一并收進去:“可這是一條條人命!您就那麼無動于衷嗎?”
紀漢廣搖了搖頭,如每一個合格的長者一般,耐着性子引導:“河清,身居高位,輕舉妄動乃大忌。”
“我不想知道什麼大忌,我隻想知道為什麼!”紀河清打斷了紀漢廣的說教。
“為什麼有那麼重要嗎?”紀漢廣的聲音依舊不疾不徐。
“有那麼重要?呵,人命關天,您問我重要……”紀河清用袖子籠着手,面無表情道,“小時候,是您告訴我不能曲學阿世,要守死善道、獨立不遷,也是您告訴我,要心存人間正道!現在我們在談的,難道不就是正道嗎?!”
紀漢廣又搖了搖頭:“河清,人的目光不隻是向下的,也是向上的,身在高位,正道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
锵——
紀河清雙手持劍,稍一用力,便從鞘中拔出了半口青銅劍。他将刃口對上,劍從對着紀漢廣與他自己,聲音平靜:“那您說,還能多複雜呢?像這口劍,本不過直來直去,劍身從未曲折,曲折的隻是濺在劍上的血。複雜的不是正道,隻是您的心吧,父親?”
紀漢廣沉默了。
紀河清歸劍入鞘,攥下虎口:“一直以來您在我心中都是個不會向任何不平事低頭的大英雄、大清流,嚴面于權戚,鞠躬于萬民。可現在呢?高位、高位、高位!您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副模樣?!”
他眼眶微紅地看着紀漢廣,嗓音沙啞地喊出聲來:“我以為,您是最能理解我的!”
“兒啊,理解與選擇,終究是不一樣的。選擇要考慮的,太多太多了……”紀漢廣古井一般默立于原地,半晌,低低歎了一口氣。
“我不明白還有什麼要考慮的。”紀河清三步作兩步走上前,一掌拍在了案上,語氣憤憤,“道理是死的,人是活的。難道我們就要這麼繼續考慮下去,這麼裝聾作啞下去,看着他們泣血恸哭無動于衷嗎?那些替我們去死的人,又有何辜?!”
翡翠鎮紙當即被震得粉碎,碎屑揚在二人之間。像是銀漢之隔。
紀漢廣沒有立刻回答,他背着手轉過身,擡頭去看案後的挂字。看着白紙上那碩大的“義”,他放輕了聲音道:“之前你還小,有些事,是我沒有教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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