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概永遠不會知道,她拉着阿詩細緻鑽研了多少次,才讓自己的背影從簡單的好看變成袅娜裡透出幾絲寂寥的樣子;也永遠不會知道,她早在到千福寺之前就已細細地琢磨過針線工夫,終于得以把這僧衣改得讓旁人瞧不出改動,但就是在微不可尋處能顯出幾分腰身。
她曾經真心對過一個男人,那時她覺得真心相許就是天下最美的滋味。此刻卻忽而“大徹大悟”,忽而覺得玩弄人心來得更甜。
顧清霜一壁品着這份痛快,一壁表面心如止水地沏着茶。清秀寂寞的背影在他眼中停留片刻,轉過來,再素淨也掩不住嬌娆的面孔又呈現面前,在盞中彌漫出的熱氣裡讓人看不太真切。
早些時候,她在尚儀局裡看過西域舞姬們排舞,總覺得她們戴着面紗略微遮掩兩分的樣子,倒比不戴面紗更惹人注目遐想。若舞畢将面紗脫去,那便又會是另一番驚豔。
待得她将茶呈到皇帝面前,茶盞擱下,氤氲的熱氣散開,隻覺那道視線一顫,繼而迅速避開。
顧清霜仿若未覺,安然落座,溫聲詢問:“天色已很晚了,不知施主何事?”
“朕……”蕭緻有些晃神,原是為雲和郡主之事來的,說出來卻是,“上次聽聞師父有舊情未了,不知所為何人?”
說完的瞬間便知失言,咳了一聲,忙又道:“心下好奇,随口一問,師父不願說便也罷了。”
顧清霜黛眉鎖起,目光淡淡落在茶盞上,凝視一會兒,眉心舒展:“原已是無關的人、過去的事,告訴施主也無妨。”
她笑一聲,淡泊漠然:
“貧尼曾與觀文侯兩情相悅。”
“觀文侯?”他一怔,“觀文侯不久前才剛大婚……”
顧清霜心下笑着,雙眸漠然看去:“施主隻為來說這個?”
他顯然恍惚,似是這才又想起來意:“宮中的儀貴人,與師父可相熟麼?”
她不解地皺眉:“不熟,施主何以這樣問?”
“既不熟,他怎麼想起給你送點心?”
“說是與尚儀女官熟……好像是家中沾親。”顧清霜笑笑,聲音輕細,“貧尼從前在尚儀女官手下做事,多年來也熟了。尚儀女官一直想讓貧尼回尚儀局去,不知怎的讓儀貴人知道了,她就送了點心來說項,想也是個熱心人吧。”
“如此而已?”他似是不信。
她更顯困惑:“貧尼今日沒見到貴人差來的人,是随在貧尼身邊的妙然轉達的。可出家人不打诳語,貧尼不會诓騙施主,想來妙然也不會诓騙貧尼……不知究竟是出了什麼事?”
“沒事。”他搖搖頭,不欲再多說什麼,起身便往外走。
顧清霜起身合掌恭送,他忽又停下:“宮裡是非多,若是再送什麼吃的用的過來,師父也不要用便是。”
說完他提步剛欲再行提步,背後一喚:“施主……”
語中有一股微妙的慌張,讓他不自禁地回過頭。
顧清霜直勾勾地望着他,淡泊的眼底逐漸被慌張填滿。好似不由自主的,她趔趄地往前走了幾步,行到他面前近在咫尺的距離仰起頭:“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施主可否告知究竟?”
剪水雙瞳,慌亂無助。
蕭緻定住心:“儀貴人送給你的點心裡摻了陽芋芽的汁液。”
“陽芋芽……”顧清霜面色驟然煞白,薄唇翕動幾下,足下一軟,身形猛跌下去。
他忙伸手攙扶,顧清霜的身子猶是沉沉地墜下去,雙手則就勢也攥住他的胳膊。攥得極緊,恐懼與懊悔盡顯其中:“那是……那是我害了雲和郡主……”她語中哽咽,“郡主……郡主她……”
“她沒事,她沒事。”蕭緻蹲身将她扶穩,聲音欲顯溫和,“禦醫看過了,所食不多,已脫險了。”
可她好似沒聽見,又一聲哽咽,臉埋下去:“是我害了她……那點心是我……”
“不是你的錯。”他沉聲。
就算顧清霜是逢場作戲也不得不承認,這樣堅定的口吻,着實令人安心。
他的手輕拍着她的後背,繼續哄着:“有人背後行惡事,防不勝防。阿敏是無辜受害,但也與你沒有關系。”
顧清霜雙眸空洞,周身顫抖:“可我若沒把那點心送給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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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外兩丈遠的地方,袁江與小穆子打着精神恭候。此處聽不着屋裡頭的動靜,時間又有些長了,小穆子禁不住地胡思:“大伴,您說皇上會不會氣得跟那姑子動手啊?”
雲和郡主南宮敏是皇上心尖上的人,他真怕皇上氣急了不管不顧,傳到太後耳朵裡又是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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