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口都是腥膻味。
他聽見黎琛聲氣猙獰的威脅:“敢咬你就死定了。”
在這駭人的戾氣之下,他根本不能覺察,即便黎琛已怒不可遏,還是存了護着他的心思:在這種混亂的場面之中直接做最後一步,一定會傷到季紹庭。
更深一層,是黎琛并不願意同季紹庭的第一次是在這種境況裡。
每一幀畫面都糟糕至極,充斥着責罵、淩辱、不理解。黎琛擺動着腰胯,頭一次沒有快意。
他們隻是在互相折磨,沒有一個人享受其中。彼此的面孔都在灼人的烈焰之中跳動,失卻真實模樣,
這是災難的現場,季紹庭從未體驗過這種瀕臨死亡的感覺,幾次被碾壓進咽喉深處時他都以為自己将要窒息而亡。
黎琛壓着他的後腦,壓制着他的一切,包括他出于本能的嘔吐反射。
等他終于出來時季紹庭已經從生理意義上無法反抗了。
那種宛若罹患晚期絕症一樣的痛苦席卷了他周身每個細胞,有錐鑿樣的撕裂感自他喉道下扯,他呆呆地由着黎琛濺他一頭一臉。
滿鼻都是黎琛的氣息,大抵沒有比這更具侵入性的舉措,逼着他用不該做那事的地方同他做那事。
誰都不曾料想今晚會發展至這種情節,然而事态還是到了這一分秒,狼藉一片,無法收場。
季紹庭的神經全攪作一團,連自己姓甚名誰都忘記。他迷茫地擡頭張望,眼裡全是淚光,看什麼都扭曲變形。
黎琛終于從那瘋癫的狀态之中恢複了些許神智。他喘着粗氣盯着季紹庭,死命地盯着,要把他盯進眼裡、心裡。
季紹庭渙散的瞳孔終于找到了聚焦,從兩圈眼淚光環之中,在記起自己是誰之前、先辨認出了眼前這個人。黎琛。
他一想起這個名字,就不受控制地猛然躬起了脊梁,如同腹中被人捅了一刀般蜷縮起周身肌骨。
黎琛如願了。季紹庭的前額磕在瓷磚地上,眼淚一滴一滴地往下掉,彙成一灘水。他哭起來還是一點都不打擾人,安靜至極,連抽噎聲都沒有,隻大口地吸着氣。
但這裡沒有任何新鮮空氣供應,這裡隻有黎琛腥重的氣味,噩夢一樣将他裹纏起來。
“你如願了。”他發着抖說。
他的确被他弄髒了,肮髒無比,踩進了泥濘塵土,烙下了就算撕去一層皮也撕不下的印記。
季紹庭緩緩地直起身子,将尚被皮帶捆紮的雙腕遞給黎琛,問他滿意了嗎,滿意了就解開鎖扣,他把這裡清理一下。
季紹庭說這話的時候頭一直垂着。黎琛也不敢看他臉色,他的潛意識告訴他,季紹庭的眼睛從此不會再映出他的身影了。
黎琛七零八落的一攤神智慢慢聚攏,渾渾噩噩地解開了季紹庭的雙手。季紹庭攀着床沿緩慢地爬起身,朝門外走了隻兩步,整個人的骨架忽然坍塌,重新跪到了地上。
黎琛一繃,正要沖上前,又倏地僵在原地。
因為季紹庭跪倒以後突然嘔吐起來,右手掐着自己的喉嚨,發出一陣陣扭絞的聲響。他吐得痛苦至極,幾乎是要将一顆心都吐出來。
黎琛的雙腿突然被抽走了氣力,他癱坐在床,隻覺天旋地轉。
要說這半個月他搞清楚了什麼,就是搞清楚了自己多害怕被季紹庭讨厭。而此刻季紹庭一個動作勝過千言萬語。此前的裂痕已被撕扯至無法填補,關系的終結已是定局。
結束了,黎琛驚醒,一切都結束了。
季紹庭吐完以後整張臉都空了,嘴角挂着穢物,眼裡沒有光,不知是死是活。
空氣裡寂無聲息,時間被拉拽得無限長,兩人各自在服一場名為愛情的無期苦役。
不知過了多久,黎琛聽見季紹庭氣若遊絲地開口:“我給你送夜宵的那一晚,是真心想和你好的。”
然後季紹庭轉過頭來,終于重新對上黎琛的眼睛,裡面果真倒映不出任何東西了,一點光亮都沒有了。
黎琛看見他有氣無力地笑了一下,等黎琛反應過來他已經在呼喚:“庭庭……”
“但是那晚回家路上,”季紹庭低下眼,“我遇見了之前我們在大學門口看見的那個男生。”
黎琛一怔,一刹忘記了如何說話。
三十四年的言語能力全部喪失,他感覺外眼角有淚在流,熱的,順着臉頰下去就成了二月寒冬的溫度。
都三月份了,本來再捱一段日子就開春了。
季紹庭沒有再說話,他膝行着到了門口,借着門框将自己拉拽起。
黎琛木登登地坐着,腦裡是那一晚的畫面:他在辦公室裡點着了煙,心裡想着季紹庭,不知為何就發消息給了那個男生,後來黎琛對着婚照想,是因為那男生笑起來有那麼一點點像他的庭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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