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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頁(第1頁)

再定睛看,他手上握着一樣東西,是她的玉笛。她悚然一驚,朝他走過去,邊走邊試探道:&ldo;君上會吹笛子?&rdo;那頭的人半晌不言聲,她居然莫名感到有些緊張,好一會子,他終于開了口,仍舊惜字如金,漠然道,&ldo;并不會。&rdo;未幾,今上從陰影中走了出來,眸子随意地朝她看過去,視線卻像是定住了。輕薄的蟬衣下是凝脂般的肌理,她的肩部線條很美,孱弱卻勻稱,細細的兩條膀子,上頭沒有一點瑕疵,像極無瑕的白玉。被一個男人這樣注視,沉錦隻覺得自己就像待宰的牛羊,渾身都叫嚣着不自在。她感到有些羞恥,偏過頭,徑自朝床榻走去,脫去繡履翻身上榻,在裡側睡下去,仰躺着,面上沒什麼神情,目光卻是閃爍的,不知落在何處。天底下恐怕沒有比這更痛苦的煎熬,她死死咬住下唇,一眼也不敢看皇帝,隻聽見那頭一陣衣衫窸窣,緊接着床榻的另一方凹陷了下去,是慕容弋除衣上了她的繡床。少頃,一隻熾熱的手覆上了她的肩頭,滾燙的溫度,灼得她渾身一個激靈。她合上眼,似乎是壓抑到極緻了,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尖銳的疼痛傳上心頭,令人難以承受。醉人的龍涎濃烈到讓人無法忽視,即便是閉着眼,她也知道他正覆上來。忽地,一陣濕意順着眼角蔓延下去,沒入了黑發間,又消失不見。幾乎與此同時的,那隻覆在她肩頭的手離開了。她有些茫然,睜開眼看過去,卻見慕容弋已經背對着她躺了下去,側着身,面朝她相反的方向。&ldo;君上……&rdo;&ldo;朕乏了,睡吧。&rdo;他合上眼,涼聲道。☆、同一張枕榻上,躺着兩個各懷心事的人。帝後一個面朝裡,一個面朝外,彼此像是兩個陌生人,甚至連睡覺的姿勢都顯得生疏而拘謹。沉錦躺在軟枕上,出于緊張和恐懼,她渾身上下都繃得緊緊的,半分的動彈也沒有。他躺在身邊,給她的感受就像是一柄放在枕畔的利刃,此時雖藏在鞘中,可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會抽刀紮下來,刺得她鮮血淋漓。她豎起耳朵聽身旁的動靜,他的鼻息均勻地傳過來,像是睡熟了。皇後稍稍松一口氣,卻還是不敢真的睡過去,因為不知道他會不會半夜爬起來對她做什麼事。今夜甚至比大婚那日更難熬,那時他同她至少隔了一扇牆,不像此刻,彼此同睡一張枕席,就連呼吸聲都能聽得一清二楚。忽地,他動了動,吓得她渾身寒毛倒豎,頃刻間便半撐起身子坐起來,将錦被抱在胸口,擺出一副保護自己的姿态,神情像是面對毒蛇猛獸,俨然如臨大敵。然而他卻隻是尋常翻個身,接着又沉沉睡過去。她呼一口氣松懈下來,揩了把汗垂眼去看他,這是一副如玉的容顔,有精緻的五官,也有漂亮分明的輪廓。他合着眼,就像是褪去了一身的棱角同利刺,變得柔和平易了,甚至顯出幾分溫潤的況味,像司業一樣。轉念又被自己的想法唬了一跳,她有些懊惱,自己怎麼會拿他同司業相比呢?白泊奚是謙謙君子,遺世出塵,就像是天上的明月。兩個截然不同的人,根本無法相提并論。她将目光從他臉上挪移開,甩甩腦子又躺回榻上,愣愣地出神。今上沉眠,皇後卻這麼強睜着雙眼僵到了半夜。因為下過一場大雨,今夜天邊挂着一輪圓月,皎潔的月色從窗格子裡傾灑下來,有幾分凄清的意态。沉錦有些熬不住了,腦子每捱一刻就混沌一分,微微翻了個身仰躺着,雙目迷茫地望着床帳,借着月光隐約能瞧見上頭繡了幾隻鳥,不甚清明,看不出是水鴨還是鴛鴦。又不知過了多久,她的意志力終于一寸寸土崩瓦解下去,緩緩合上了眸子。皇後骨子裡是個單純的人,這樣的人往往入睡極快,阖上眼不消片刻便能沉入夢鄉。月光的清輝映在她的臉上,安詳恬靜的睡容,幾乎帶着分孩子氣,和往日裡刻意疏遠的模樣不同。也許打心眼裡把皇帝當做敵人,是以一言一行都是謹慎警惕的,這會兒睡着了,倒顯出難得的真實來。她有一頭長而烏亮的青絲,密密實實的鋪在枕畔間,有幽香不時竄入鼻息,淡淡的,熟悉的,屬于她,并不濃郁,卻像是有意無意地撥撩。今上顯然了解她入睡的習慣,甚至連時辰都能估摸得精準,因為幾乎是同時,他在黑暗之中睜開了眼。一夜難得好眠,竟然沒有受什麼噩夢困擾,倒是分外難得。沉錦天蒙亮便轉醒,睡眼惺忪地朝旁邊看,外側的床榻空空如也,慕容弋已經不在了。甯毓進來伺候她起床,一面扶她下榻一面給她解釋,&ldo;大胤視朝的時辰一貫都很早,君上天沒亮就走了。&rdo;她聽了沒什麼反應,顯然對他的行蹤并不關心。甯毓扶她在水銀鏡前的杌子上坐下,招呼兩個宮女過來替她抹發油,自己則去整理帝後共寝的床榻。掀開錦被一瞧,雪白的素絹上仍舊幹幹淨淨,登時眸光微閃。側目看皇後,她卻一臉的平靜。甯毓心頭納罕,事情到了這一步着實有些離奇,昨夜沒有如山奏章,她親自将皇後送入的寝殿,沒道理會這樣。她覺得怪異,她們的皇後膚光勝雪貌可傾城,君上若是個正常男人,怎麼可能佳人在側而坐懷不亂?思來想去沒有結果,隻好親自再去問沉錦。甯毓耐着性子等她梳妝換衣,之後便打發走一衆宮人,拉起她的手低聲道:&ldo;怎麼回事?昨晚君上仍舊未同皇後圓房麼?&rdo;這話很直接,沒有半分地婉轉迂回,沉錦是個黃花閨女,聽了難免飛紅雙頰。她别過臉去搖頭,口裡道:&ldo;昨晚君上隻說他乏了,便各自睡去。&rdo;甯毓聞言很是驚駭,放開她的手在殿中來回踱步,口裡還念念有詞:&ldo;怎麼會這樣,君上多年不曾娶妻,難道……&rdo;她噤了聲,面色卻蓦地一變,被腦子裡的猜測吓出一身冷汗。沉錦端詳她面色,試探道:&ldo;難道什麼?姑姑想到什麼了?&rdo;甯毓的眼光有些閃爍,張了張口欲言又止,她看見後也跟着焦灼,追問道:&ldo;你快說啊,難道什麼?&rdo;甯毓長歎一口氣道,&ldo;其實奴婢一直有些奇怪,君上這樣的年齡,照理說皇子公主們都該遍地跑了才對,他卻未立後妃,甚至一個姬妾都沒有……難道真的是身子有毛病?&rdo;皇後卻并不怎麼贊同這個想法,搖頭道:&ldo;我不這樣覺得。&rdo;她想起昨晚那隻覆在她肩頭的手掌,熾熱的溫度,幾乎能灼燙進人心。她是個女人,有屬于女人的判斷力,那樣的反應,絕不是個身子有毛病的人。她想起來有些臉紅,略笑了笑道,&ldo;雖然不知他為什麼不圓房,但這于我而言,是好事。&rdo;沉錦的想法甯毓明白,她是個單純的小姑娘,認為不圓房便能守住自己的清白之身。然而這樣的想法單純得可笑,她皺緊了眉頭道:&ldo;娘娘太天真了。帝後成婚,理所當然就會有皇嗣。日子短還沒什麼,時日一長,你的肚子遲遲沒有動靜,不知情的不知會在背後怎麼說道你呢。&rdo;甯毓說皇嗣時,特地拔高了音量來強調,她卻被吓了一大跳。皇嗣……皇嗣?她同慕容弋的孩子,簡直是不能想象!她不寒而栗,連忙扯了甯毓的袖子讓她别說了,&ldo;姑姑愈說愈過頭了。&rdo;甯毓卻道:&ldo;怎麼是過頭呢?成了婚的女子理所當然為夫君孕育子嗣。&rdo;她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面上現出幾分不耐道,&ldo;姑姑别瞎操心了,興許人家并不想讓我替他孕育皇嗣。誠如你所言,大胤宮裡有這麼多如花美眷,君上樂意同誰圓房就同誰圓房嘛。&rdo;這個皇後大度得讓人瞠目結舌,甯毓覺得她想法很不對,剛要開口卻被皇後揚手打斷,&ldo;勞煩姑姑将我的笛子取來吧。&rdo;說罷便走到窗前站定,窗屜子開着,金色的陽光照映在朱紅的宮牆上,折射出旖旎的光華。甯毓應個是,取過玉笛遞給她。她接過來,垂下眼細細撫過笛上的雕花,口裡淡淡道,&ldo;姑姑有别的事要忙吧。&rdo;她向來敬她如姊,就連下逐客令也是委婉的。甯毓也不再多言,諾諾退出殿中,反手合上了殿門。沉錦吹奏玉笛,笛聲遠遠飄揚出去,哀婉的,帶着些凄迷,少頃,一陣隐約的笛聲果然相和而起了。那笛聲三弄,似要驚破梅心,抑揚頓挫,一轉一承都精湛到極緻,絕非凡曲。沉錦愈加斷定了,她師承白泊奚門下,自然孰知他的笛音。心中知是白泊奚,她不由萬分欣慰,歡喜得眼中都含上淚水。司業在大胤,可見他心中到底還是牽挂她的。她滿心期待,隻要他在大胤,不在天各一方,那麼兩人遲早會有相見的一日。不必急,她願意去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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