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這聲輕微的歎息,讓沈檸再也崩不住。她甚至沒反應過來自己在想什麼、做什麼,隻知道下一瞬已經沖着宴辭奔過去,真到了人家面前卻又不知道該做什麼,隻能呆呆站着,像是受了極大的委屈一樣不斷重複着:“他死了,真的是他,怎麼會是他……”
沈檸搞不清楚,為什麼偏偏等不到她學成武藝,就已經不需要了。她以為自己表現出的隻是困惑和不解,但實際上眼眶已氲紅,那雙形狀極美的桃花眼中蘊滿了晶瑩剔透的淚珠,而她明明滿臉都是委屈和難過,偏偏嘴角卻強行控制着不下抿,倔強地讓人心疼。
宴辭閉了閉眼,一雙手在身邊攥緊又松開。
沈檸仰起臉,無措地問:“你知道的啊,我真的盡力了,我一直都遵守約定刻苦練劍。是不是我做的還不夠?他都不等我……是我太差了,我不夠資格,是的吧?可是我從來沒有偷過懶,真的,一天都沒有啊。”
宴辭無法再看着那雙通紅的眼睛,終于慢慢擡起手,将她整個人都輕輕抱入懷中,珍重地仿佛抱着易碎的珍寶。
“你做的很好了,是他不夠資格,是他太蠢了,為了一些不知所謂的事情沒有等你。”他的手因為病而有些冷,但撫摸在沈檸腦後的輕柔力道卻帶着融融暖意。
他的聲音還要更輕、更暖:“所以我們也不要再想他了,好不好?”
閉上眼,有冰涼的液珠從臉上滑落。
“好啊,我以後都不要再想他了。”
第30章碧桃觀祈福
湖水淼淼,遙寄情多。
紅絲帶垂在兩人頭頂,像是枝頭紅萼一般,讓沈檸從一個經年糾纏的舊夢中睜眼,就看到繁花似錦、世界安甯。
絲竹聲從遠處船上悠悠飄過來,宴辭的懷抱和他的人一樣帶着清清冷冷的氣息,卻意外地并不凍人。沈檸被他輕輕擁在懷中,靠在他胸口,偏頭就能看到蒼白脖頸上那枚精緻的喉結,以及弧度優美的下巴線條。
她自欺欺人地拖了一會兒。
一方面這個冷淡的懷抱格外溫柔,就像是那一年輕輕為她覆住雙眼的那隻手一樣,讓沈檸産生了錯覺而貪戀。另一方面,她又清清楚楚地意識到身邊是個成年男子,自己也不是五歲的孩子,渾身都開始不自在起來,磨磨蹭蹭地在繼續賴一秒、還是用什麼姿勢才不顯尴尬地脫身之間掙紮。
踟蹰了幾秒,宴辭已經放下手退開,遞給她一條潔白的帕子,語氣自然地開口:“在下方才……情不自禁,冒犯了。”
沈檸接了帕子剛把眼淚擦幹淨,鼻頭忍不住一酸,差點又哭出來。
你怎麼這麼好,其實是我情不自禁啊……
宴辭就靜靜地等着,沒有再說一句不合适的話,好像忽然間對懸着的紅絲産生興趣。
她慢慢平複下來,讷讷道:“宴公子,你不是去找青杏壇的人了嗎,怎麼樣啊?”
“今天青杏壇沒有義診,我想着你可能看完了,就過來碰碰運氣。”他笑起來時唇角有很淡的弧度,把通身的病氣和冷淡都被壓下去了:“看來我運氣不錯。”
“哦……那明天再去看看,青杏壇和帝鴻谷淵源很深,菱花會期間都會很好說話的,你不要擔心。”
宴辭很想說我并不擔心求醫問藥,隻有你才讓人擔心。但他自從醒來後就學會了萬事克制,剛才那個超出規矩的擁抱已經是極大失誤,不可以再犯錯了,不能害人害己,他這樣告誡自己。
“檸姑娘,我帶你去一個地方吧?”
沈檸此時也沒什麼特别想幹的事情,就說:“哪裡啊?”
“城外的碧桃觀,很靈驗。”
鈞陵帝鴻谷是武林聖地,天然帶了武林人士精神寄托的buff。尤其武林不受朝廷約束,生殺仇怨格外激烈,是個人都有些枉死、冤屈的親朋好友,碧桃觀可以祈福祈願,香火特别旺盛。
這座據說建立時間同帝鴻谷一樣久遠的道觀坐落在城外一座矮山上,沈檸他們上來的時候還能看到大片大片尚未凋謝的碧桃花。花未落,葉已生,紅彤彤如朝霞,碧桃觀的一角就在桃樹層疊中顯露出來。
踏進山門,兩側的桃樹上密密麻麻綁着許多木牌,牌子上都是人名。
“檸姑娘,你看,很多人都有難以割舍的故人,身在武林,難免如此。”宴辭點了點觀中人群:“舊人已故,久闊難追。太看重過往,隻會傷及自身。曾見周靈王太子,碧桃花下自吹笙。檸姑娘,你是劍聖之後,本應該是這武林中,最灑脫無礙的人。”
“那你呢?宴公子,你有沒有無法釋懷的人?”
“……有一個。”宴辭臉上那一瞬間的神情很難以形容,似是難過,又不單單隻是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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