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給她的傷害又何止那一日呢,千萬年一成不變的淡漠,結契之後日複一日的冷戰,恍然間驚覺,這些年來,他似乎從未真正關心過她。曾經,他一意孤行收徒,妄圖與天道做抗争,後來,徒弟怨煞入魔,他又一心一意欲将其拉回正軌。為盡好作為師父的責任,他對徒弟重于教導,又盡力包容,即便她做錯了事,也總想着她本性良善,處處手下留情。當年他幾次三番闖入魔域,便是為了規勸徒弟迷途知返,可她卻趁此機會,在魔域内使用迷術,意圖蠱惑引誘于他。便是從那時開始,他知道一切都是徒勞了,那滿腹的怨煞之氣,無不在怪罪,怪罪他,也怪罪所有人,怪罪他們苦苦相逼……對于徒弟,他的确仁至義盡,可堯堯呢?從一開始,受到傷害的便是她,時至今日,已是體無完膚,他知道她恨他,可是,她如今這幅模樣,讓他如何能夠放手?洛華眸色鮮紅,雙手越勒越緊,竟是無比痛恨自己,是他親疏不分,遠近不辨,自以為是,才一而再再而三的傷害她,令他們走到如斯地步。“放……手!”堯音被他箍得喘不過氣,哽着聲悶道。洛華如夢初醒,臂膀下意識一松,堯音趁機往外翻滾幾圈,遠離他身側。忽而發覺手上膈了層東西,低頭一看,隻見那隻通體碧透的護心镯不知何時套在了她腕間,瑩瑩翠綠散發一圈又一圈柔光,不斷滋養着她心田。堯音咬唇,握住那镯子便要剝落下來,可她用盡術法,也沒能掰動分毫。“堯堯,護心镯可護你心脈,比月玉實用百倍。”他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極盡低啞,極盡纏綿。堯音猛地回轉過頭,動了動枯白的唇瓣:“你的東西,我不要。”她将手伸至他面前,嗓音輕冷:“取下來。”洛華目光一滞,僵持半晌,終究将修指搭上她皓腕,微弱白光于指尖閃過,那镯子便落回他掌心。堯音即刻翻轉向裡,蜷縮身子背對着他,緊握挂在胸口的月玉,阖眼不再說話。洛華心頭一痛,伸手想抱一抱她,到底是攏起五指,悄悄縮進袖中。同一張床上,他與她之間空隔一段,不敢靠近,更不敢觸碰,隻能久久凝着她背影,直至印刻進眸底深處……自上次被師父拒絕後,辛漾一直沒有放棄,她始終不相信師父愛的是另外一個女子。她與師父經曆了那麼多磨難,曾為師父不計生死,他們之間的情感根本無需多言。在她看來,師父那日的一番說辭,更像是故意拒絕她的借口,說不定……師父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亦或者對堯音深感歉疚,才狠下心說出那樣的話。想通這一層,辛漾頓時好受些許,原本失落的心也重新活絡起來。雙手交叉貼着後腦勺,躺在一片蔥郁的草從之中,那模樣,如同當年在落塵殿時一般無二。她知道,自己是因神女一族的心頭血才得以複生,而師父如今對堯音呵護備至百依百順,恐怕亦緣由于此。她欠堯音的,以後自會償還,但無論如何,都不能将師父讓出去了。她貝齒輕咬,真心相愛的人應當在一起,世俗眼光道義倫理不該成為退縮的借口,曾經她被逼得立地成魔,現下再不會重蹈覆轍了。辛漾如此想着,起身往三生石的方向走去。三生石旁,青衣飄立。青離耗在此處已有多日,雖然月玉已經送出,但他深知,僅靠這個是遠遠不夠的。月玉對命格的影響重在潛移默化,其成效日久方見,趁着還有時間,不如再琢磨琢磨其他辦法。思來想去,最可能的突破口大概便是三生石了。畢竟三生石上印刻的姻緣,是他們在幻境中最大的牽絆,如果能斬斷這層關聯,或許就可化解這一世幻境。青離微微斂目,這斬斷之法應當也是有講究的,需得雙方心甘情願,方可水到渠成,否則,隻會适得其反,稍有不慎,又将陷入更深層次的幻境。不錯,七色幻境是可以不斷疊加的,倘若曆經者沒能成功掙脫,便會被幻境束縛,越困越深,逃出的機會愈來愈渺茫。他正思量着,背後卻傳來一聲清脆的呼喊:“青離……神君?”堯音很喜歡青離送的月玉,隻消握着它,便總有種莫名其妙的踏實感。而且,在上一個夢裡,她又看見三生石了。洛華那日說她做噩夢了并非信口胡謅,她近日的确多夢,不過大多夢寐都是睜眼即忘,隻隐約記得少數幾個片段。其中,三生石印象尤為深刻。仿佛有什麼東西冥冥之中指引着她去那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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