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珩咬着牙關狠狠捶打了一下膝頭,“我真沒想到,自己生養的女兒,竟會聯合起外人,給她爹爹長教訓。”
柳氏一聽有緩,适時哀婉地說:“一切都是妾的罪過,娘子因為女君的緣故,向來瞧不上妾,前陣子郎主又動了扶正妾的心思,自然會引得娘子不滿。”
江珩經不得煽風點火,頓時調高了嗓門,“她小孩兒家的,大人的事和她有什麼相幹?”
可話雖這麼說,接下來卻不好料理了,舒國公等着他收拾了婢妾再去接巳巳,自己呢,又不能不問情由慢待煙橋,畢竟她錯認了人罪不至死,到開國侯府十幾年了,一輩子全指着自己,這十幾年的情義,也不是說抛就能抛下的。
“唉!”從肺底呼出一口濁氣來,他看了看外面熱辣辣的日頭,頹然站起身道,“我這就去舒國公府一趟,有誤會,解開就是了……”邊走邊搖頭,“真是上輩子的克星,這樣熱的天,耍弄我這當父親的……”
柳氏望着他離開的背影,悄悄和雪畔交換了下眼色。
雪畔如今真有些佩服母親了,三言兩語的,居然在爹爹面前糊弄過去了。可見男人的偏寵有多重要,隻要籠絡住夫主的心,不管多大的風浪,這個男人自會替你遮掩過去。
所以内宅不睦,遭殃的未必不是男人。
江珩又從幽州返回上京,兩股因騎馬幾乎磨破了皮,下馬時連站都站不穩,要不是有小厮攙扶一把,幾乎要栽倒下來。
看看夜色,抵達上京已經是亥時前後,這麼晚不是說話的好時候,便回到自己的處所潦草歇了一晚,等第二日天光大亮,登了舒國公府的門。
明夫人早就嚴陣以待了,事先和雲畔通了氣,隻道:“今日就看你爹爹怎麼說,要是處置了那賊小娘,萬事可以商量。要是來打哈哈,那就把他轟出門去,你從此做我的女兒。”
雲畔嘴上應了,其實隐約有預感,這回怕是商量不出什麼頭緒來。
“多日沒見爹爹了,我心裡倒有些怕。”她赧然笑了笑,“要逼爹爹開發了柳氏,爹爹八成恨毒了我呢。”
明夫人說别怕,“有姨母在,縱是他不認你了,還有姨丈姨母替你主持公道。他要是不怕被人戳脊梁骨,隻管護着那小娘兒,你的前程毀不了,和那等不正經的爹劃清了界限,對你沒有壞處。”
一頭說着,一頭帶雲畔上前廳去,進門就見舒國公和江珩對坐在堂上,氣氛很是凝重。
江珩見明夫人進來,站起身作揖叫了聲“長姐”。眼風一瞥便看見了雲畔,想起那日以為她死了,自己哭得多傷心,再見到活生生的女兒,路上積攢的怨恨倒也沖淡了不少。
“巳巳……”他眨了眨酸澀的眼睛,霎時百感交集,“你這孩子,既然到了上京,為什麼不來找爹爹呢?”
雲畔斂裙向他福了福,“爹爹,女兒讓爹爹操心了,是女兒不孝。可我入不得家門,在外奔波許久才找到爹爹,回幽州之後流言蜚語立時就會鋪天蓋地而至,女兒的名節經受不起,還請爹爹見諒。”
江珩被她的幾句話堵得無言以對,窒了半天垂下頭,“你從小主意就大,爹爹知道。”
明夫人很看不慣他不檢點自己,上來就怨怪孩子的做法,沉聲道:“你是男人,不知道女孩兒家的處境,你們男人走南闖北是有鴻鹄之志,女孩兒家一夜未歸就是不檢點,好事之人敢往你家門上吐唾沫,你還指着巳巳将來能覓好親事?我妹妹一輩子隻這一個孩子,千珍萬重養到這麼大,不能叫一個下賤奴婢出身的小婦禍害了。你今日來,什麼都不用說,隻說你後宅那位打算怎麼料理。巳巳堂堂的公侯嫡女,論手段狠不過那小娘兒,也不屑于和她纏鬥。我想着,江侯也是好面子,講規矩的人,想必連夜趕回上京,已經清理了門戶,不知我料得對不對呀?”
江珩一向對這位妻姐有些懼怕,她和漁陽縣主是完全不一樣的兩種人,漁陽縣主隐忍善良,她卻如女中大将軍一樣,稍有不合意,能把你罵得擡不起頭來。
他搓了搓手,照着來前斟酌好的話,懇切地說了一番,“我回去,仔細盤問了那日的經過,也找到了原先在巳巳跟前伺候的女使,才知道是那個叫木香的丫頭偷穿了巳巳的衣裳,讓柳氏誤将她認作了巳巳。這本來就是一場誤會,裡頭并沒有什麼陰謀詭計,長姐也無需多慮。我已經狠狠責罰過柳氏,等巳巳回去,讓她當面向巳巳認錯。長姐,夫人上年仙逝,我們府上大傷元氣,今年才剛恢複些,我實在經不得更多了。柳氏來府上,這些年好歹養育了三個孩子,若是因此趕她出府,發賣了她,那三個孩子面前我不好交代,家也不成個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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