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白目之所及,豬棚外貌同前日交無兩樣,屋外雪地,早已被村民踩成了泥地,外圍的雪地之上,也并無其它腳印。看來兇手也是從大路往返。
再看武勝的屍體,從心髒之處,衣衫破開,血迹已幹涸。他把屍體翻過,後背與前胸心髒傷口對應之處,也見衣衫開裂,剝見皮肉,一條利劍刺入的傷痕奪止可見。
除此之外,并無其它傷口。
這兇手十分自信,知道自己一擊即中,并沒有補劍。
“這附近可有練劍之人?”甯白問道。
武村長搖着頭道:“咱們都是窮百姓,為生計忙呢,誰會有閑功夫練這些。”
甯白進了豬棚,盡管先前聽武利說到慘狀,作了準備,但此時一踏入,還是被滿屋血腥之氣吓了一跳:
兩間用來暫時住人的豬圈兒,當中的隔簾已被人拉開了,是以兩間豬圈的情形站在門口,便能盡收眼底。
屍體呈各種形狀,或躺或坐,在角落裡,在床上,在地上,血把木闆全部染紅,牆上、簾上、頂上,都不同程度地沾上了血。
兩間豬圈,分男女各一間,靠門一間是男性居住,倒了八具屍體,甯白認出其中一具就是武勝的父親,死在了床上,身上蓋着的被子,不知是本就大紅還是被血染紅。
再瞧那女人所住,便見一具婦女屍體靠在角落,她的背與牆之間,垂着頭好像睡着了的,便是武勝的小女兒。顯然這婦女在臨死前拼力擋在小女兒身前。
然而兇手的長劍,從她的身體貫穿而過,也刺進了小女孩的胸口。
甯白指了地上血水中,混亂的腳印,問道:“村長,人都進來過?”
村長點頭道:“大夥兒都進來看過。”
“人動沒動過?”
“這個不敢。人死了,不是陽陰先生不敢動,不吉利的。”
還好你們迷信,不然我連最後一點真實現場都看不到。
甯白道:“取燈來。”
武村長奇道:“這大白天的,這麼亮能看到吧?”
但見甯白冷着臉,還是叫人去取了燈來。
甯白舉着燈,蹲下身子,地上血塊,被燈映出反射之光,他慢慢地一寸寸地看着,特别是屍體周圍,他看得更加緩慢。黃強等人想要進來,也被他吼在門口待着。
時間慢慢地過去,已過了一個時辰,守在門外的黃強無聊地開始打着哈欠。就見夏淺淺一人,騎了白馬而來。黃強知道她是來找簡熙,連忙行禮:“夏小姐。”指了指棚内,示意簡熙就在裡面。
夏淺淺剛想進去,甯白聽到風聲,回頭怒道:“不是叫你們不要進淺淺,你怎麼來了?”
夏淺淺聽了他前句話,也停步不進,道:“你且忙你的。我不進來。”
甯白抱着歉意地對她一笑,轉頭繼續在地闆上搜尋。
“他在找什麼?”夏淺淺問黃強。
黃強搖搖頭:“不知道啊,這都找一個時辰了。夏小姐千金之軀,不進去看是對的。太慘了這家人。我當差這麼多年,就沒見過這麼慘的兇殺案。”
武村長見一時半會沒有消息,時近中午,連忙安排人去拿糧做飯。
這飯都快做好,才見甯白從屋裡鑽了出來,手裡拿着一張紙,皺着眉頭對夏淺淺道:“屋内已被踏亂,我這費了老大功夫才找到這半隻腳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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