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洲君眼光微動,徐徐道:“看樣子,你們這一回收獲不小啊。”
那人嘿嘿一笑,壓低聲音道:“您不知道,那還真是隻肥羊!雖說那老胖子奸似鬼,沒把東西全藏進艙底,卸出來的貨不多,隻是這大戶人家指頭縫裡漏出來的東西,就是做夢都不敢想,這一票可真沒白幹!”
“嗬,還真撞上大運了。”
“是,二當家,要不怎麼說跟着您有福氣呢。”
船夫的聲音略略發抖,似乎生平第一次得見這樣的橫财,連說話都過分貪多了,倒是鬥笠人攔了他一把,忽而道:“人多眼雜,上船去說!二當家......該孝敬您的,我們不會吝惜,您當初說的話,可還算數?”
這聲音還隐約有些耳熟。
梅洲君一面飛快思忖,一面哈哈一笑,道:“那是自然,論功行賞嘛,上船吧。”
“慢着,”鬥笠人忽而道,自鬥笠底下緩緩露出半邊臉來,一雙眼珠隔着雨簾陰沉地發亮,“二當家,你遲遲不現身,這船——我不敢上。”
如果芳甸在船艙外,一定會在他露出面孔的瞬間失聲驚叫起來。
隻見鬥笠人渾身濕透,上衣皆被血水染紅,竟然是一個已死之人。
第87章
在這昏暗天色中,梅洲君依舊捕捉到了一縷莫名的熟悉感。那一瞬間,他腦中或隐或顯的線索紛紛浮上水面,隻是遲遲不能拼湊成型。
還缺了點什麼。梅老爺一行此番遇襲,必然沒有想象中那麼簡單。肥羊......艙底......漏出來的貨......那隻攪亂局面的手究竟藏在哪裡?
梅洲君心念電轉,當即拉過陸白珩的肩膀,耳語了幾句。陸白珩最樂意接這樣的差事,雙目一下就泛了光,二話不說應承下來。
這麼一耽擱,鬥笠人心中更是狐疑,當即将半邊肩膀一沉,借着身體的遮擋,令幾根手指暗地裡攀到漁網邊上,拇指微微用力,從袖管裡推出了一截短刀。事到如今,他能倚仗的也隻有這一堆貨了,大不了拼個魚死網破!
他心中之懊悔,簡直難以言喻——都說二當家是個貪财的莽漢,隻要肯下餌,再毒的鈎他都有本事去咬幾口,從二當家手底下借條小船是再隐蔽不過了,到時候隻需小小地孝敬一筆,簡直是天底下最爽氣的買賣。隻是這一次他卻是打錯算盤了,二當家非但沒有如約現身,還派了個眼中釘似的船夫,牢牢把他盯死了。
什麼财不露白,都成了一灘泡影。
聽二當家的口氣,他連十之一二都保不住,簡直白白是送進了虎口裡!
鬥笠人暗暗切齒,一手壓低了鬥笠,随時準備借着水性逃脫。偏偏就在這時候,船夫歪了一下,半邊肩膀斜塌在他身上,他悚然一驚,差點反手一刀過去!
那船夫不光不退,反而像一隻受潮的麻袋那樣,以驚人的份量越墜越沉,肩背上的肌肉也不知出于什麼緣故,猛然收緊,又爛泥樣寸寸松散開來。
鬥笠人直到這時候都沒弄清楚危險的真正源頭,低聲诘問未果後,他的牙關猛然咬緊,擰着船夫的手肘,朝背後用力一擰!
“去!”
船夫一聲不發,就這麼被他掀翻在船上,渾似一條拍到案闆上的死魚。他粗喘幾聲,終于被那種詭異的死寂吸引了注意力,飛快伸手去探對方的鼻息。
就這麼一彎腰的工夫,他的右掌就已經空了。
一道刀光趁着這一線空檔,從鬥笠底下飛旋進來,鬥笠人甚至都沒得及做出反應,就有一滴雨水被刀鋒對半裁開,在他兩眼間劈出了一道如扇的寒氣。
這一下,豈止是魂飛魄散!
鬥笠人怪叫一聲,瘋了似的後退,隻是每退一寸,刀鋒就如蛇信般黏過來一寸。随着他急切後仰的動作,大股雨水回旋在他臉上,令他兩邊咬肌冷飕飕地跳動起來。
“你......你是什麼人?”
對方并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一把揭去了他的鬥笠。
與此同時,艙中的油燈畢剝一閃。
芳甸替姆媽換了幹淨衣裳,又将她兩隻枯瘦的手腕塞進被子裡,忽而聽到艙外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芳甸想起了梅洲君的交待,不敢貿然出聲,隻拿被子把自己和四姨太裹在一處,盡量縮在桌後。
那人作勢敲了敲布簾,道:“你藏好了?”
芳甸松了一口氣,一下就被他這難得的孩子氣逗樂了。
“大哥!”她道,“差不多了,你進來說吧。”
梅洲君挑簾而入,打量了兩眼她們娘兒倆的氣色,這才正色道:“芳甸,有件事情我得問你,你們的船是什麼時候遇襲的?之前有什麼異動沒有?”
芳甸不敢大意,仔仔細細把那段經曆回想了一遍,又揀着要害講給他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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