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淵垂眸輕笑,柔和的嗓音在大殿裡漾開,若春風破冰:“大法小廉,臣幸而不驚。”
語調承轉處流露出的是同他的話一樣,一種敬而不卑、傲而不亢的從容。
元載帝看了樊淵一眼,沒有對此番應答表态,隻是揮了揮手,轉向其他人:“煩請楊卿開始吧。”
講課時候,樊淵是要站在廊上聽的,别的什麼也做不了。雖說乏味,但所謂“侍講”也就是這麼回事。
他多年沒上過講堂了,好在素來最是有耐心。在一邊聽着,也不是完全沒有收獲。自娛自樂也不是什麼難事。
午膳時間到了,皇帝便傳令在文華殿用膳休憩,而衆官屬退下至左順門用膳。樊淵随着衆人也退出文華殿去吃按照規矩給這些經筵講官的“工餐”。
每個人都有一份,分開了各自吃各自的。
宮廷中的膳食自有一番風味,但是從來不和樊淵的胃口。他還是孟君行的時候也有幸在宮中進食過。宮中的夥食選料嚴格,制作精細,形色美觀,特别考究,帶着皇家雍容華貴的氣質。也許是職業習慣,他吃着的時候總忍不住去思索這道菜的用料出自哪裡?從何處運來,要耗費多少人工?諸如此類,極其無聊,也不能讓他好好享受吃食。
樊淵不覺得自己是個挑剔的人,在有必要的時候,他也能連着一個月啃幹糧,但是有條件享受好東西的時候為什麼不去享受挑剔一下呢?
他慢悠悠地用着餐,正想着等會兒要不要學那些同僚,去尋個沒人角落打個盹,就被人喚了聲:“請問,可是樊大人?”
樊淵停下動作,擡眼打量着來人。
提着飯盒的是一位年老的太監,他身上的衣服不錯,瞧着有些地位,但是從他布滿滄桑皺紋的臉上和那雙皲裂的手,樊淵猜他肯定是過了很久的苦日子。身上卻沒有一朝得志的跋扈張揚,看着樊淵的時候尊敬裡還帶着一絲親近的感覺,有點像樊橋的目光。
樊淵放下筷子,起身道:“正是。”
直覺這位老人總是與他有點聯系的。
老太監看着樊淵,突然笑眯了眼:“殿下說大人您可能吃不慣宮裡的菜,讓咱家給您送點吃的。”
樊淵一愣,打開飯盒的蓋子,一張白紙墊在裡面。
樊淵取出白紙,然後忍不住笑了。
他甩麻煩丢給程斐瑄用去調查的那張寫着密文的樊家雲羅紙就這樣被拿來當證明信物回到了他的手裡。
再配上飯盒裡的甜點……
殿下,我是說過喜歡甜的,但是……這麼多我是吃不了的。
第一章宮廷深深春欲晚
樊淵重新折好了那張紙收回衣袖裡,向這位老人家道了聲謝。
說起來,往皇宮裡帶吃食可不是什麼容易的事,堂堂親王也要大費周章,隻是這托人帶入宮中的卻不是什麼貴重的吃食,而是在一般殷實人家裡算得上普通的雲片糕。
糕點顔色潔白如雪,如裁下一片棱角整齊規則的雲朵,糕片厚薄均勻,糕香甜可口,乃是淮軒府的特産。
原身的母親正是淮軒府的出身,樊淵稍微搜索記憶就能記起,似乎在樊淵幼時就聽樊夫人笑稱這最地道的雲片糕隻有淮軒府人才做的出來。樊夫人有閑情的時候也會親自做這一份糕點。
樊淵撚起一冊書型的雲片型的雲片糕,清香撲鼻,别有風味。
老太監也不急,隻在一邊提着食盒等待着,畢竟樊淵可收拾不了這些。
姿态優雅地撕下一片送進口裡,即如雪花溶化,夾雜着榄仁的米糕,輕輕一嚼,清甜細膩,不知是不是錯覺,倒是有幾分地道的感覺。
在淮軒府外還真的很難遇上這種味道。不得不說送來這份糕點的人是用了心的。樊淵莫名想起上次撺掇他喝酒被他拒絕時齊王略帶遺憾的眼神,活像拿着心愛東西分享給小夥伴卻被嫌棄了。
許是吃了教訓,這不,這下子倒是懂得什麼叫“投其所好”了。
樊淵想着這一茬,忍不住就多吃了一塊,不過就是多吃一塊,那也隻是意思一下,甜點能墊肚子,可也不能當主食吃。齊王送來這一大盤子的,可謂是一番“盛情”。
說來說去,齊王這人試着交朋友的表現真是笨拙。不過是鬧得尴尬點了,居然還能把自己折騰病了,一開始聽郡主說起,是否是苦肉計什麼的,樊淵也曾想過,隻是看在自己不反感的份上揭過去不談。
到真見着這人了,又覺得若是苦肉計的話,也沒什麼計較的,虛情假意什麼的,他自信能感覺的到,齊王身上沒有那些就足夠了,這其中好歹他總是拎得清的。
“殿下吩咐,樊大人若是接受了這吃食,便問大人一句可有話要咱家幫忙帶給殿下?”這位老太監也不知是什麼身份,但是能拿着樊淵給齊王的雲羅紙的,定是絕對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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