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過去一點接近了宮門,眼瞅見三兩赴早朝的官員,兩人還是頗有默契地同時默默松手。
今日的早朝,虞朝的文武百官終于正式和羿族的使節見面了。
這一行隻有六人,其餘人應該都在驿站等候。關于羿族使節的部分資料,程斐瑄夜曾和他簡單說起過,所以樊淵一眼就能分辨出帶頭應該就是羿族的三王子衣阿華,他身邊稍後一點的位置跟着的是公主衣娜塔。
這一群人都穿着羿族特有的服飾,色澤鮮豔,設計簡單,易于騎射。唯有一個青年男子穿着打扮和虞朝人無異,他站在隊伍中間不前不後的位置,低眉垂眼地不曾擡頭向上看去一眼,恭敬小心,若不是那輪廓深刻的五官不同于虞朝人,其舉止一眼望去倒也很像那麼回事。
樊淵看見他的第一眼就把全部的注意力放在了這個人身上。
一個穿着虞朝服飾的羿族人,真是熟悉的套路。
樊淵自顧微微一笑,笑容裡卻帶上幾分若隐若現的冷冽。他雙手籠入袖中,靜靜地看着那人從自己面前經過。
虞朝開國之時本想直接平定羿族之禍,奈何當時任命的征北大将軍因病猝于留夏,朝中一時竟無能獨當一面且熟悉騎兵作戰風格的将領。揮軍北上的大軍逗留在邊境,瑤京朝廷難以掌控軍心,恰逢羿族自願議和,也隻能應了此請。
羿族可以奉虞朝為皇,自降為蕃屬,歲歲朝貢,但虞朝得把大草原交給他們自治,且不得幹涉其政。總而言之就是隻占名義上的好處。
反正打起來勞命傷财的,還不一定打得動,這不用打仗,平白多點朝貢,即使隻是名義上的統治,也算賺到了。
那時候沒人覺得把羿族放在那裡不管有什麼不對,落後的野蠻的羿族,他們的騎兵在大草原上是有點威脅,但他們走不出草原的。
就是這樣的想法,留下了如此巨大的威脅。
“羿族衣阿華,拜見陛下,拜見攝政王,願兩位萬歲萬歲萬萬歲。”
羿族王子此言一出,滿堂皆怒。
連坐在上首打算看戲的程斐瑄都沒想到,這羿族使節一開口就是給他拉仇恨來了。
萬歲二字,給元載帝無妨,給他就是置他于不義。
“衣阿華王子,我虞朝朝堂,豈容胡言亂語!”站出來的是東閣大學士歐陽舒。
這位歐陽相公一向脾氣火爆,連程斐瑄早些年輔佐小皇帝為政的時候,都被歐陽舒當場頂撞過。這些年程斐瑄漸漸放手,歐陽舒年齡也漸長,這種不留情面的情況也少了很多。
羿族王子衣阿華一臉無辜:“你說什麼?”
“齊王怎敢稱萬歲?”歐陽舒是耿直得讓人火大的。
但他能力很不錯,加上是真的沒有壞心眼,從來實話實說而已,程斐瑄也懶得和他計較。
就是這次落他面子落狠了,他也能面無表情地淡淡道:“歐陽相公慎言,本王可從沒如此自稱過。”
“萬歲”二字就是皇帝,除了皇帝,誰也不敢将自己與“萬歲”聯系起來,就算你權傾朝野也不可以。
這個衣阿華王子也不知真傻假傻,他一口咬定着:“這位虞朝大臣,我怎麼聽扶罔桑桑達說萬歲乃是祝頌之詞,意為千秋萬世,永遠存在。我雖身處遙遠的北方,但卻久聞攝政王的威名,為何攝政王殿下不敢用。”
樊淵聽到衣阿華說到“扶罔桑桑達”的時候,默默看了衣阿華身後的那個青年人一眼。
桑桑達,在羿族人口中就是類似于老師的意思,這個詞不被羿族人直接翻譯成老師,是因為羿族人的“桑桑達”除了教導他們武藝學識,其心中地位等同于他們的另一個父親。羿族人的人生大事,都有他們的“桑桑達”見證。
程斐瑄确實奉先皇遺诏攝政虞朝,可虞朝百官從來喊他的封号“齊王”,而非“攝政王”。
衣阿華話裡話外全是明白人能看出的挑撥離間,他對程斐瑄越尊崇,則越是把人在火上烤。但是明白人是挑撥離間,這群守着禮法的人也不能忍。
這麼想來,羿族好像一直針對的就是齊王程斐瑄。
程斐瑄自成為攝政王以來,刺殺的事遇上的可多了,他擋刺客都擋成習慣了。
那些刺殺他的不一定都是羿族的人,可有野心的都覺得把攝政王才是最大的威脅,元載帝那種半大小子,反而被忽視了。
程斐瑄在衣阿華說話的時候就微微斜過身子,一手支頭,撐在扶手上,滿是倦怠。
昨夜太興奮了,沒睡好,今早惦記着和君行一起上早朝,依舊是興奮着,物極必反,興奮太過了,到了現在才有了後遺症,這會兒犯困着。
“此乃君用臣不可用。”歐陽舒堅持不懈地提醒着這樣的界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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