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徐顯直趨松樂堂,與郭氏商議郭翠煙入宮之事。
彼時,郭翠煙正伴于郭氏身側,聞徐顯之言,其心速轉,未待郭氏回應,已疑問道:“吾等出身卑微,何以入得皇宮高牆?”其深知,以己之出身,入宮不過為宮女,野心勃勃如郭翠煙,自不甘于此。
郭氏觀侄女面露不願,面色微沉,言道:“此必徐氏又出詭計。前幾日,她與小主母聯手驅逐煙兒,近日無動靜,原是另謀他策。”
徐顯側目,見郭翠煙轉動眼珠,籌謀對策,乃對郭氏道:“吾恐表妹歸家後日子更難,故請二弟說服小主母,寬限表妹居此數日。若表妹不願入宮,吾明日即令夫人回複小主母,安排送表妹歸家。”
郭翠煙聞言,急切而言:“表兄何忍心至此?吾今處境堪憂,汝非但不援手,反與外人共謀欺我乎?”言畢,淚光閃爍,嗚咽聲起。
郭氏見子面冷,緩聲勸解:“表妹溫順孝敬,遠勝徐氏。吾思量,其名節已損,京城難覓佳偶,不如将表妹納為側室,如何?”
雖正室之位難求,然為徐顯之妾,雖屈,徐顯鐘情于她,徐婉甯又純良無害,徐顯身體亦漸康複,郭翠煙心念複動。
未料,徐顯對郭氏之言,冷言相向:“母若念及母子情深,此後勿再提納妾之事,勿日日責罵徐氏,勸吾休妻。”
徐顯素來孝順,郭氏聞此逆耳之言,怒道:“爾是否病迷心竅,或受徐氏迷惑,竟如此與吾言?”
郭氏随即又起悲聲:“哎呀!吾命休矣!”
“夠了!”
郭氏悲聲方起,徐顯厲聲喝止。
郭氏被一向順從之子突來之喝驚愣,哭聲戛然而止,如被人扼喉。
徐顯不耐,白母一眼,又瞪郭翠煙,冷言道:“要麼告知小主母,明日送表妹歸家;若欲留京,吾可助其入宮。”
郭翠煙窺視決絕之徐顯,又望被子呵斥而默然之郭氏,眼珠一轉,答曰:“入宮亦可,然吾不願為宮女。”
徐顯見其心動,面色稍緩:“表妹才貌雙全,為宮女實為埋沒。勿憂,吾當為之周旋。然初時必從秀女做起,日後為女官或嫔妃,則需表妹自謀。若能得聖上青睐,平步青雲,為嫔為妃,皆非難事,榮華富貴,指日可待。”
郭翠煙善奪,精于算計。聞徐顯之言,貪念複熾,終決意:“好,吾願入宮。”
徐顯目微眯:“吾将盡快為表妹安排,年前必使汝如願。”
歲末,諸事繁雜。
茜月于議事廳料理要務,欲小憩片刻,遙見三小姐攜一女子呼其名而來。
茜月駐足,見三小姐旁乃平陽郡主,笑道:“小郡主何事來訪?”
平陽至茜月前,行禮問安,笑答:“特來找表妹閑談,初至。”
茜月點頭,寒暄幾句,以為平陽将随三小姐至蘭雅軒,不料平陽言:“首次來府,欲先拜訪嫂子,未知是否叨擾。”
茜月自無不允,引二女歸清風苑,命人備上女眷喜愛之點心。
平陽較初見時收斂許多,舉止端莊,言談間親近茜月。
茜月于公主府便洞察小郡主心意,其傾心于徐翔。
平陽貌美活潑,人見人愛。
此年齡男女,心生愛慕本屬常情,難得其教養良好,知分寸,未貿然接近徐翔,而尋三小姐與嫂子。
茜月與二女笑談片刻,侍者入報:“禀夫人,門房回報,有娘家人來訪。”
平陽聞茜月家中來客,即起告辭,禮數周到:“二嫂有客,吾不便打擾。”
三小姐與平陽投緣,拉其手言:“走,去吾院中玩耍。”
茜月送别二妹,急赴大門,親迎家人。
沈靜岚見茜月,下車歡呼:“長姐,長姐——”
王氏忙拉小女:“夫家非同小可,怎可失禮。”
兩妹常來探望,茜月未料此次繼母亦同行,連忙上前,熱忱言:“母親,何不事先使人告知,吾好做準備。”
王氏笑答:“吾兒何須如此客氣,念你久未歸家,心中挂念,故随二女來探望。”
茜月見娘家人,心甚歡悅,熱忱迎繼母與二妹入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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