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坐在爺爺的床頭,眼含淚水,卻平靜地說:“你爹是等着你回來,硬撐着幾天。看到你們,他就放心了。”
聽了這話,崔校長更是大哭不止。他心中充滿了懊悔和自責,他恨自己為什麼沒有早點回來看看,早點現父親的病情,為什麼沒有帶父親去體檢。
崔校長最傷心的莫過于,他沒有在父親的床前盡孝一天。上次見父親,他還那麼健康,父親最愛吃豔豔媽媽做的紅燒肉,每次他們回來,豔豔媽媽都親自下廚,做上一大碗,可是為了父親的身體,他每次回家提醒他,不能多吃,隻讓他淺嘗辄止,父親總是像個孩子一樣,眼饞地看着那碗紅燒肉,他卻殘忍地不讓他吃。他後悔啊,那紅燒肉吃個夠又能怎樣?為什麼那麼死闆?如今,父親已經永遠地離開了,再也無法吃到香噴噴的紅燒肉了。
一想到這些,崔校長的眼淚就止不住地流。他多麼希望時間能夠倒流,讓他重新有機會去陪伴父親,去盡自己的孝心。可是,一切都已經太晚了,父親已經永遠地走了。
崔校長深深地歎了口氣,他知道,自己再怎麼哭泣,也無法挽回父親的生命。他隻能默默地祈禱,希望父親在天堂裡能夠安息,希望父親能夠原諒自己的疏忽和不孝。
崔豔豔也在大哭,她真的十分自責,自己隻是在辦公室聽了郭麗娜說,老人活太長,會折損孩子的壽命,為啥就能跟媽媽說那種話!明明是郭麗娜從小失去父親,嫉妒别人父母健在,胡說八道的話,自己卻也跟着信口胡說。難道冥冥之中,爺爺聽到了她的話,決絕而去?至少并沒有聽說爺爺有什麼病啊!她默默流淚,心裡一遍遍喊着:“爺爺,你原諒我吧,原諒話胡說八道,原諒我不懂事,爺爺,爺爺……”
崔嬌嬌也痛哭失聲,她幼年的記憶裡有爺爺奶奶的影子。媽媽說,從她出生,都是爺爺奶奶帶着她,崔嬌嬌生的漂亮,爺爺奶奶特别喜歡,每天帶着她在村裡轉悠,炫耀這個漂亮的小孫女。爺爺奶奶對這個孫女疼愛有加,直到她和媽媽一起随軍去城裡。至今爺爺奶奶教她的兒歌,她還記憶如新,豔豔老是取笑她的那些土得掉渣的兒歌,但,崔嬌嬌卻把它們當作童年的禮物,珍藏在心底。
村裡執事的人,把早已準備好的孝子孝服給老崔家這些孫男弟女穿上,再把麻繩孝布給孝子孝女們帶上。衆人各自想着心事,都痛哭不已,沒有人注意到奶奶什麼時候起身去了裡間。
等到崔豔豔大伯家的大兒子崔勝榮去裡間找奶奶問事兒的時候,奶奶早已口吐白沫,氣絕倒地。崔勝榮大呼:“快來人啊,奶奶喝毒藥了!”
這喊聲驚動一家老少,奶奶怎麼這麼想不開?第一個沖進去的是崔校長,她抱着母親,就往外跑,跑到門口,叫司機:“快,去縣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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