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女孩兒怎麼啦?阿爹病的這些年,咱家莊子不全是我這女孩兒在打理?&rdo;三姑娘拎着水壺回來,正聽見這後面的半句話,便放下水壺雙手叉腰沖着大姐叫了起來。&ldo;大姐姐出嫁前也是個有膽識的,怎麼嫁了人之後竟成了這樣?&rdo;&ldo;我……你……&rdo;大姑娘氣得一噎,本想站起來與她理論,卻又怕真的高喉大嗓地叫起來,驚醒了裡間的孩子們,便又氣乎乎地坐了回去,拉住二姑娘的衣袖。&ldo;你看這三妹妹潑辣的,都是阿爹給慣的。&rdo;她扭頭沖着簾外低聲罵道:&ldo;阿爹把你當男孩兒養,你還真以為自己是男孩兒啦?!&rdo;到了晚年,殷老爺對因私心耽誤了三姑娘的終身大事感到十分内疚,無意間便有些放任三姑娘,甚至連穿衣打扮都盡由着她學着男兒。今兒三姑娘難得穿着一身女裝,那素淨的白衫白裙更襯得她唇紅齒白,腰肢細軟。隻那頭又黑又亮的長發仍然像男人一樣高高地束在頭頂,單用一根白色的帶子系住‐‐這已經是四位姑娘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勸服的結果。昨兒是殷老爺的&ldo;七七&rdo;祭日。按鄉風,這是喪家的最後一個大祭,各家的親戚都趕來拜祭。有些路遠的,晚上便留宿在殷家大院,今兒早上才陸續的離開。四位已經出嫁的姑娘怕三姑娘那喜穿男裝的嗜好再招來不必要的閑言,便硬逼着她換回了女裝。隻這頭發卻怎麼也不能逼着她學着女兒家的樣子,盤梳出花樣來。也幸好她們都是在孝中,發式簡單的事情倒也可以以此作為理由推托過去。想起死去的阿爹,五姑娘的眼圈先紅了。&ldo;阿爹這一去,最大的心思就是三姐姐。三姐姐即便隻是為了安慰他老人家的在天之靈,也該聽着大姐姐的勸,試上一試才對。&rdo;三姑娘提起水壺,愣愣地望着被烈日曬得泛着白光的台階。雖然殷老爺已經病了好幾年,這病勢轉重也有近半年的時間。而且,幾位姑爺特意花重金從幾百裡外的縣城和更遠些的府衙請來的名醫也都說過,阿爹的病是熬不過伏天的。隻是,三姑娘心中卻一直抱着那麼一個希望,她想着,隻要阿爹能活着,即使是要她一輩子在一旁侍湯侍藥也是心甘情願的,隻要阿爹能一直陪在她的身邊……四姑娘抹抹眼睛,歎了一口氣道:&ldo;也是三姐姐命運不濟,這好事竟然這麼難成。如今阿爹又去了,依着鄉俗,若不能在熱孝的這三個月内沖喜,便要守上三年。三姐姐的青春再也耗不起了這三年了。&rdo;三姑娘剛剛過了二十三歲的生日,在鄉人眼中,她已經被歸入了老姑娘的行列,若是再耽擱三年,那就更加不容易嫁出去了。這個道理殷老爺也懂。所以,他在臨終前叫來已經出嫁的四個女兒和殷族長老,宣布将那八十畝上好水田和二十畝桑林全都作為三姑娘的陪嫁,以補償這些年來因他的一意孤行而造成的三姑娘婚事的艱難。殷老爺說,隻要三姑娘願意,哪怕對方不願意當上門女婿也行,隻要求以後男方肯讓出一子來續了殷家香火便可。殷老爺死後,曾有人在背後嘀咕&ldo;早知今日何必當初&rdo;之語,誰知竟被三姑娘聽到了,她便當着衆人在阿爹的靈前發誓,非要給她阿爹找個上門女婿不可。此言一出,不禁讓大家全都吃了一驚。在大姐姐的責罵、二姐姐的勸告和兩個妹妹的幫腔下,三姑娘終于不再提招贅之事,她隻在心底裡暗暗下了一個決心,非要達成父親的遺願不可。大姑娘并不知她心中所想,隻順着父親的遺命,緊急托了衆親友為三姑娘尋找合意的人選,現正與她商議相看的事情。大姑娘是個急性兒,隻偏偏這三姑娘給她來了一個徐庶進曹營,竟然一聲不吭,把個大姑娘惹得燥了一身的汗。她拿過扇子,一邊扇着一邊道:&ldo;雖說對方年齡大了些,家産卻是殷實的。三妹妹嫁過去是斷不會吃苦。且他的子女都已經大了,也不需要妹妹費心。最好的是,他家上頭還沒有老的。三妹妹是在家做主做慣了的,如果有個老的指使着,定會受不了。所以,你姐夫就跟我商議着,看三妹妹你的意思如何,要是妹妹有意,明兒我就讓人家來一趟,相看相看。若有緣是最好,若無緣也是個機會不是?&rdo;三姑娘那修長的睫毛微微顫抖了一下,卻沒有吱聲,隻低頭默默地澆着花。等了一會兒,大姑娘沒有等到三姑娘的反應,便跳起來走到廊柱邊,支着挂在廊檐下的竹簾望着三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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