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文安亦被衙差圍住,這一夜變故,令他心潮難平,如今武昭侯查出當年舊事,絕無替他們遮掩之可能,可以想見,安慶侯府不但保不住大小姐和二殿下的婚事,隻怕還要被治重罪,想到母親過世,兄長慘死,而他連侯府尊榮都保不住,他一時也是哀莫大于心死,見鄭文容拉着大夫人勸慰,隻好啞聲道:“四哥,府裡,便交給你了。”
鄭文容自小被送出侯府,本是侯府不願承認之人,可到了如今,卻是唯一能主持大局者,鄭文容沉沉點頭,鄭文安這才滿面頹喪的被帶離。
火勢仍未被遏制,而在場衆人誰也未曾想到,迷霧重重的懸案竟這般便破了,鄭雲霓自作聰明的一場大火,不僅暴露了自己的秘密,還令兇手束手就擒,雖說暗渠被發現,兇手被抓到是早晚之事,可今夜揭出許多陳年舊事,便是賀成這般局外之人都覺心潮難平。
鄭文容仍在安撫大夫人,見實在無法,便令人叫來侍婢們強行将大夫人送了回去,這邊廂,薄若幽卻看着真正鄭雲霓離開的方向發怔。
今夜假鄭雲霓或是做戲或是哭訴,心底所怨所怒,皆道于人前,可真正的鄭雲霓,卻始終未發一字,許是說不出,許是不願說,又或許習慣于活在黑暗和孤獨之中,身上已盡是戒備冷酷,隻有在傻姑給她栗子糕之時,可見一絲人之活氣,而适才她轉過身之時,薄若幽隻看看她張了嘴,卻難辨她說的是什麼……
“她喚了一聲‘娘親’。”霍危樓不知何時走到了薄若幽身邊來。
薄若幽回過神來,将心底雜思壓下,沉靜道,“她身負三條人命,按律……”
“按律當斬。”霍危樓沒有遲疑。
薄若幽歎了口氣,未再言語,福公公上前道:“那位假的大小姐也未說錯,此番侯府衆人皆有罪過,那孩子的确可憐,隻是再可憐,亦不能枉顧律法私傷人命。”
薄若幽苦笑一下,“公公放心,民女知曉這些道理,若無視律法皆處以私刑,世道便要亂了。”
賀成走過來恭敬道:“侯爺,都吩咐好了,今夜下官連夜審問,務必早些呈上卷宗給侯爺過目。”
霍危樓卻擺手:“不必給本侯過目,此案至此全權交予你審理,之後的卷宗,按例呈交刑部便可。”
賀成神色微變,“侯爺要離開青州了?”
福公公笑道:“侯爺此番本就是有公差去往洛州的,來你這裡,乃是受了老信陽侯所托罷了,如今案子了了,剩下的事,賀大人自能做好。”
賀成忙道:“多虧侯爺此番親來,若非如此,下官當真是不知如何是好。”
霍危樓懶得聽他恭維,隻吩咐說:“本侯會去信給信陽侯和二殿下一個交代,你審理此案務必公允,不必有任何顧慮。”
賀成心底最擔心的便是京城對此案多有看法,此刻聽霍危樓如此安排,當下心頭一松,“是是是,下官定然公正嚴明,多謝侯爺。”
兇手已捉拿歸案,霍危樓身居高位,再不必操心其餘小事,賀成便問:“侯爺打算哪日出城?侯爺此來青州,下官尚未盡地主之誼,不若——”
霍危樓凝眸,“明日便走,你這些功夫不必費了。”
賀成沒想到霍危樓這般着急,還要再說,卻想到霍危樓雷厲風行,最厭惡官場上的阿谀逢迎,當下不敢再留,“既是如此,此刻時辰已晚,侯爺不若早些歇下,明日下官送侯爺出城。”
霍危樓不置可否,看了一眼火場,見鄭文容在集侍奴救火,便也不必費心,遂轉身離開此處,走了幾步回頭,見薄若幽站在賀成身邊正說着什麼,火光烈烈,倒是映出她身姿纖柔挺秀,那眉目也頗為順眼。
他收回視線,忽而覺出手中還有一物,垂眸一看,卻是适才那耳墜,于是随手對着福公公一抛,福公公不知何物,待接住一看,微訝,“這不是鄭大小姐的耳墜嗎?”
霍危樓忽而輕笑一下,“雖是她的耳墜,卻并非她今日掉落的那枚。”
福公公一聽此言,瞪大了眸子,“啊……侯爺令繡衣使離開,根本不是去搜府庫,而是去找耳墜……此前侯爺同薄姑娘說了半晌的悄悄話,莫非……”
霍危樓唇邊笑意更深,“她見鄭雲霓掉了耳墜,才想出了這等主意,倒是個聰明的。”
鄭雲霓彼時雖在說謊,卻十分鎮定,幾番說辭,皆有備而來,薄若幽離得近,一眼看到她耳墜掉落,卻并未貿然開口發問,而是細細查看,見她身上的确有放火的嫌疑,方才請霍危樓借一步說話,後又獻策,與霍危樓一唱一和演了一出好戲。
福公公恍然大悟,“怪道說了那般久,假大小姐到底有些心慌,侯爺後來一番發問,已令她亂了陣腳,最後又出現耳墜為鐵證,她便隻能認了,好妙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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