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有些粗糙,這分這秒,唯一定格在她腦中的想法。
陳宗月起身前說着,“捏住,别仰頭,會沖到氣管。”
黃鹦聽話捏着鼻子,見他抓起旁邊茶盤裡的毛巾,走到灌溉草叢的水管前蹲下,拔掉了塞着水龍頭的塑膠管,快速擰了一把毛巾,再回來,敷在她脖子後頭。
冷水順着頸部滑下,激得她一背雞皮疙瘩。
捏着鼻子聞不到枇杷花的味道,視線中隻有他健碩的胸膛,聽見自己用嘴巴呼吸的聲音,感受着他壓住毛巾時,腕表碰到她的肩膀。
那一晚,黃鹦入睡之後,置身私人宅院一片幽綠草坪上,光線從棕榈樹葉間射落,她往深處探尋,看見一座殘破的噴泉,一架纏繞枯萎花藤的秋千。
正要上前,被人拽進一棟廢棄樓房的通道,白日天光下,這裡陰暗的不可思議,樓梯上積滿灰塵,比漆黑的夜晚更讓人心慌。
男人個頭高出她許多,用着強健的力道輕而易舉把她推向牆,再将她雙臂反鉗在腰後,皮帶捆住了她的手腕,撈起她的裙擺,一陣脹破的酸麻,以血液流動速度沖上頭皮。
在身體震蕩之中,她拼命喘息,視野裡全是牆上淩亂的字像對話、髒話,甚至是塗鴉。忽然,男人結實的胸膛緊挨上她,一隻手抵在牆上,抵在她眼前,他腕上戴着沉香珠,滿臂紋身——
天使與月亮。
從夢中醒來,一身冷汗,就像那塊毛巾仍然貼在她後頸,浸濕了她的背。
晾衣架摩擦杆子的聲響回蕩在深夜,紗簾透出棉質裙子挂在窗台外搖晃的影子,血迹已經洗去,月光不敵它的潔白,像一副貝殼般發亮的屍骨,如此凄婉。
黃鹦用胳膊擋住了臉,薄唇時抿時啟,難以呼吸,無處宣洩的欲望似海藻般瘋長,編織成一隻精緻的籠子,困住她。
從那天以後,她不再躲着陳先生,并且期待與他碰面,往茶樓跑得比吃飯積極。
可惜時常是黃鹦半個身子仰躺在扶手上,頭發垂落在暗紅褐色的圍欄間,從旋渦般的樓梯望到屋頂,卻極少極少見他的身影悄忽而過。
然後,服務生端上一副仿汝窯茶具,讓她像普通茶客一樣消磨時間,但是她注意到茶葉罐上寫着小葉苦丁。
雖然想嘗嘗特供太平猴魁的味道,不過,苦丁茶解燥,或許是他特意交代過。
她喜歡這樣抽絲剝繭獲得的自作多情。
黃鹦也不再跟周圍女孩争論到底是華仔靓,還是城武帥,因為陳宗月在她眼裡比他們還要接近完美。
從長相上判斷,他肯定是而立之年,卻不見中年男子的油膩臃腫,或者枯瘠的像塊燒炭,他身材挺拔,不需要說話就能給人壓迫感;對待旁人的時候,他稱不上和顔悅色,也不算虛與委蛇;但凡蹙眉,神情就顯得嚴厲,叫人望而生畏。
畏而生情。
在黃鹦生命中沒有人扮演父輩的角色,錢丞大不了她幾歲,降不住她,隻會跟她擡杠拌嘴,陳宗月帶着距離感的照顧,令她着迷,走火入魔。
她知道這種愛情很畸形,害怕沒能成功吸引到他的注意,先被他發現心事,避而遠之。
可是黃鹦控制不住去觊觎他,當她無意間得知,下個月十号應該是他的生日,便将珍藏的郵票冊賣給了高子謙。
“你生病了。”陳宗月說。
這一場雨似乎是進入炎夏的前奏,滴答聲先從對面街的遮雨棚上傳來,頃刻間猛烈地沖刷檐槽,風刮得很急,拍打着窗戶。
黃鹦又開始結巴,“是,是是嗎……”
陳宗月笑了,還順着她回答,“是啊。”
不過,緊跟着他就起身說,“我叫人送你回家。”
她馬上擡頭看着他,有種想用視線拉住他的急迫感,“……家,家裡不開空調,悶悶的。”
這裡開窗也開着空調,一點不心疼錢。
怎麼什麼時候都不忘惦記空調。陳宗月着實無語,擺了一隻杯子在她面前,拎起燒開不久的水壺,汨汨倒入。
“先喝水。”
說完他大步走出茶室,聽聲音是到了樓梯處。
黃鹦彎下腰探長脖子去張望,見他轉身,立刻縮回腦袋坐直,捧起杯子抿了一口。
陳宗月過來說,“樓上收拾了一間房,你上去休息,等阿丞回來接你。”
上樓時黃鹦走在前頭,站在四樓的樓梯口,她看見兩面不透風的甬道,盡頭是一扇窗,驟雨下更是一幅灰色的畫,靜悄悄的像無人居住的旅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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