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的聒噪也掩蓋不了廚房鍋鏟交戰的聲音,飯館的牆上一半是瓷磚一半是綠漆,挂着巨幅的菜單。此時,飯館内坐滿了人,錢丞坐在她的對面。
飯館老闆背個裝滿零錢的腰包,拿着本記菜單來到這一桌,錢丞迅速決定道,“炸豬排飯!”
曲小樓無神的眼睛盯着他,一聲不準備吭的樣子。他見勢對老闆說,“她來份三寶飯。”
老闆記了兩筆撕下來,走回廚房窗前。
她似乎是隐忍不發的開口,“錢丞……”
“不容易,還記得我叫什麼。”
曲小樓壓着怒意道,“你日子過得很閑嗎?我有自己的生活,你能不能别有事沒事的就來打攪我……”
那是第幾年他不記得了,隻記得她整日坐在天井裡的闆凳上溫習功課,他從外頭打球回來,昏黃的燈光照着她的身體,像給她刷了一層銅色的釉,她摘下眼鏡,揉了揉眼睛。
錢丞偷摸潛入,搶了她夾在書底下的考卷,大聲嚷嚷,“哎,差一分及格啊!”
“你還給我!”曲小樓急了又搶不到,狠狠踩了他的腳。錢丞跳着抱起腳嚎叫,她奪過考卷,疊了又疊,夾進正在做的這本習題冊裡。
錢丞笑着上去揉她的頭,她躲着打他的手,“滾開!”
那晚,他抱起籃球,回頭說了聲,“笨!”
她就是笨,又不服輸。
兩份飯上桌,曲小樓不準備再跟他多說一句,掰開一次性筷子,低頭往嘴裡塞着米飯。
當錢丞也拿起筷子的時候,一滴眼淚順着她的臉頰流下來,好像滴到她的飯裡。考試考砸沒哭過,被流氓痞子調戲也沒哭過,他打架打出一腦門血,她哭了。
曾經,她的眼淚是他的功勳章,是他得意洋洋的資本,今時不同往日,不同往日。
“我就你吃一頓飯,搞得像要你命……”
今天有一整天的課,黃鹦是居住本地的走讀學生,沒有宿舍可以回,她幾乎是仰躺在湖邊的石階上,身旁坐着同樣是走讀生的江豔,附近隻有一家餅屋是她們愛去的地方,後頭是一座教堂。
黃鹦曲起一條腿,抓了抓小腿上被蚊子叮的包,望着綠瑪瑙般的湖,突然問道,“你說,和人接吻是什麼感覺?”
江豔捧着鮮奶蛋糕,薄薄的塑料紙殼啪嗒啪嗒的響,她思考道,“可能……就跟奶油放在嘴裡攪一攪,感覺差不多吧。”
黃鹦撐坐起來,接過小塑料勺挖了一塊奶油放進嘴裡,上颚和舌頭互相舔了舔,不以為然的說,“一會兒就化了。”她還了勺子,又仰回石階上去。
江豔笑嘻嘻的瞧着她說,“思春啊。”
黃鹦沒應她,閉緊眼皮擡頭仿佛享受日光浴,濕漉漉的陽光灑在她瘦骨伶仃的身上,她的瑪麗珍小皮鞋泛着光,含苞待放又風情撩人。
江豔好奇的問她,“高中沒試過嗎?我姐就是念高三那會兒懷孕的,大學也不讓上了,在家專心帶孩子。”
她睜開眼疑惑道,“你姐夫不是個外國人嗎?”
“對呀,就是他們學校請的外教。”
黃鹦挑眉又搖着頭說,“一日為師,終生為夫啊。”
江豔捅了她的大腿,“沒回答我呢,你上高中就沒早戀?”
“戀過。”黃鹦伸出手指給她數,“第一天傍晚他向我表白,第二天牽了手,第三天被老師抓到,問我們是不是談對象,我說是,他說不是。”
“不過沒什麼好惋惜的,那時候跟他牽手都像喝白開水,沒滋味。哪像現在,見不到他就想辦法見,一見到他就心動。”
這前後兩句肯定說的不是一個人,江豔記起道,“那個陳先生?”她沒見過陳宗月,但是見多了四十歲的老男人,一個個褲腰帶挂在肚腩上,松垮粗糙的皮挂在臉上。
江豔勸說道,“你也别死抱着這棵老槐樹,好歹給年輕小夥子留點機會,多跟他們接觸接觸,我看高子謙那樣的就不錯啊。”長得俊俏,家裡還有錢。
“沒興趣。”黃鹦撇撇嘴。
高子謙已經是萬中挑一,她都提不起興趣,剩下的男生要麼是其貌不揚,枯燥乏味,要麼就是油頭粉面,膩得慌不說,還沒什麼内涵。
與其在他們身上浪費時間,不如多看兩眼陳宗月,有益健康,延年益壽。
傍晚紅霞漫天,黃鹦背着她裝書本的帆布袋,冒着被這戶人家發現的風險,也要摘一朵雞蛋花跑走。跑了幾步遠,她把花别進後腦勺的頭發裡,回了家。
上樓的時候,聽到的不是電視劇對白,倒是祖母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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