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壸睜開眼,“今年雨水頗大,應是會的。”
楚姜在他面前已有了幾分活潑之态,便提議道:“那等雨停了叫沈季甫他們新搭幾間,瞧他們那屋子,搭得實在結實。”她指了指院外。
方祜坐在屋檐邊上玩雨,聽了也有訴求,轉頭道:“師傅,那給我單蓋個屋子吧!先前您說師兄忙不過來,現在沈大叔他們在,給我蓋一間吧!我不想跟師兄住一處了,他老是起夜。”
“你還小,一個人住一間屋子奢侈了,你看九娘這麼高貴的出身,都及笄了,還要跟阿聶、采采二人一同擠在西屋裡。”
方壸不肯應他,轉而去看遠遠坐在東廚外二弟子,突然撫須一笑。
“晏兒這樣大了也還總是起夜麼?”
方晏面露驚恐,“徒兒不是……”
方壸絲毫不理他的話,悠哉搖着扇,戲谑道:“腎者,胃之關也,關門不利,故聚水而從其類也。①腎水不調,難參陰陽……”
縱是方晏再想在楚氏諸人面前扮演個老實人,此時也憋不住了,紅着一張俊臉打斷了他,“師傅,山中惡獸多,徒兒夜裡起身是查探周遭的。”
楚姜并不知道什麼腎水之道,聽得好奇,“先生,何為腎水之道?”
“腎者……”
阿聶清咳一聲收住了這話頭,“先生,不如給小方郎君新蓋一間吧,方郎君也大了,總不該再與弟弟同處一室中,再說将來也要婚娶。”
她說得興起了,“看郎君也不小了,不如蓋幾間新屋,想是這一兩年就要娶妻了,到時候再來忙碌可是勞神費力的,如今趁着我們在先蓋了豈不更美?”
方壸聽着倒有些動心,隻是又投了個不争氣的眼神給二弟子,“老夫是指望不上這孽徒了,想着要是他大師兄還在,也該是娶妻的年紀了,不過如今嘛,倒是祜兒還有得指望。”
衆人見他這回提起大弟子時神情沒了哀傷,便知他是笑語,方祜聽得也是歡喜非常,将水往身上胡亂擦拭了幾下就抱着他師傅的胳膊搖,“師傅,也給師兄蓋幾間吧,朱大叔說沒有屋子難娶新婦的。”
方晏耳尖挂了點紅,“徒兒不肖,叫師傅失望了。”
當着外人,方壸也不能再斥罵他與廉申等人往來的話,隻是哼了哼。
不消一刻,雨就停了下來,陽光捅破雲層下來,明晃晃地映在院子裡的水窪中。
方祜跑進院子裡踩水,方壸也不喝止他,堂上諸人都看得有趣,就見他指着一截半腐的槐木道:“師兄,這上頭生木耳了。”
方晏正拿着油紙包藥材,聞言從滿堆藥材裡擡起頭“哦”了一聲,倒是方壸走進了院裡,楚姜好奇木耳是怎樣生出來的,也跟在他後面過去。
她好奇地看着方壸摘下幾朵把看,“先生,張仲景書中說木耳仰生不可食,這可算是仰生?”
方壸點了點頭,似是想起什麼,喚道:“晏兒,近日雨熱,你去山中尋些蕈子。”
方晏應聲,“是,等裝完這封藥就去。”
楚姜聽到倒是有些意動,她自來山中親近草木後又有一番新的體會,也想去瞧瞧那蕈子是如何生長,便問道:“先生,我也可以去嗎?”
方壸聞言眉一挑,“自是去得,老夫一向同你說,你這病就該受些摔打的,原來你家請的疾醫或是宮裡的太醫,都叫你避着人群或是少動少行,他們并非不知如何叫你身子強健起來,隻是膽小罷了,怕你出個什麼好歹被問責,但在這山裡,老夫是一向不怕的,大不了你受傷不治了老夫帶着弟子逃竄就是。”
楚姜失笑,“那就多謝先生了。”
方祜也高興起來,拉着她的手去挑了兩隻竹編籃子,“九娘,我也去,我們拿這個小的,師兄拿這個大的。”
阿聶卻憂心道:“女郎,下雨山中路滑,這新鮮咱們先不貪了。”
方壸滿臉不贊同,“這話不該,撿幾隻蕈子你還怕她受摔打,往後即便她身子大好了跟病虛之時又有什麼區别?”
楚姜也覺野趣難得,更不肯放過這機會了,“阿聶放心,你跟采采都跟着我去,不會有什麼岔子的。”
她想了想才點頭,卻叫了沈當也跟随着去了。
方晏才包完了藥,擡頭便見方祜跟楚姜穿戴利落,一人拎着一隻籃子正站在庭下看着他。
“師兄,快一點呀!”方祜晃着腦袋催他。
楚姜倒是站得娴靜,“不必着急的,師兄且先穿戴好了。”
“不費什麼穿戴,就在前方林子裡。”說着他拍拍身上的草藥渣站起來,從方祜手裡接過籃子就走了出去。
山中芳草萋萋,卉木蒙蒙,新雨剛過山林,泥土潮潤,青綠尤盛,楚姜小心地踏過一叢潤濕的青草,腳下一片綿軟,濕了鞋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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