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匠抱着工具雜物站在路邊,歡喜對楚姜道:“這位娘子,趕車錢二十個銅錢。”
車中采采不由“撲哧”一聲笑出來,阿聶瞪了她一眼才又掏出二十個銅錢從窗上遞出去。
楚姜也頗有些開懷,支開簾子朝方晏道:“這位郎君,去府衙。”
方晏正戴着鬥笠,本低斂着眉眼,難得聽到她語氣輕快,忙也應了一聲,“是,某認得路。”
阿聶不贊同地看向她,緩緩将車簾合上,“女郎,忘了疼不成?”
她忙繃住笑意,跟着坐直了身子,“自然記得,不過不必怕了,阿聶,這是在城中,他敢動手,叫人綁了他去喂馬。”
聲音不小,辘辘的車輪聲并未蓋住這一句,方晏揮鞭的手一滞,随即才扯了扯嘴角,身子往後仰了些,緩緩道:“這位娘子,某正想着尋個花匠的活計做,聽說府衙裡花木布置奇美,娘子若是方便,能否允我也去裡面看看?”
楚姜一聽他打的竟是這主意,反問道:“府衙裡閑人怎去得?”
“如今某是您的車夫,該不是閑人了。”
楚姜卻納罕以他的本領,進個府衙該當不是難事,怎麼還要跟着自己進去,不過如今二人有共同謀議,自也要應下他的這話,遂痛快應了。
“多謝娘子成全。”
她本要再說幾句,卻看阿聶十分防備地盯着車簾,想想便也作罷,捧着暖爐靠在琴幾上,從不時掀開的簾子能見到他玄青的布袍上不時有雨點洇開,不知為何,又生起了探究之心來,他究竟為了報仇都做了什麼籌謀?他之後又要怎麼殺陳粲?
可是她知道他不會說,那夜即便她如此逼問,他也并未詳談,隻是一個虞巽卿撞來自己的刀前,令他不得已才與自己說了。
她胸中突然多出一股躁郁來,遂别開了眼去,阖目養起神來。
在辘辘聲中,冬雨也半點不讓勢,越發漲了動靜,有幾滴砸進車中來,濕了一片錦褥。
她受這雨勢驚擾也睜開眼來,看到車簾上濕痕明顯,放下暖爐撥開一點車簾,看到方晏的背上早濕了一片。
方晏聽到身後微弱的動靜,轉頭看了一眼,卻見隻有錦簾翕動,他按在鞭上的手不由也跟着翕動了幾下。
他以為會聽到什麼話,卻直等抵了府衙也沒有聽到她再開口。
“女郎,到了。”阿聶率先下馬,撐着傘将人接下車。
方晏按着鬥笠避開,似乎隻是個盡心的車夫。
楚姜見他動作眸光微閃,正要帶着人走進府衙去,忽見不遠處也有兩架馬車悠悠過來,她眺目看了看車幌,低聲道:“那是虞氏的馬車。”
方晏本要卸下鬥笠,聞聲便按着鬥笠走近她幾步,“讓他瞧見我随你一并進去。”
她心領神會,在府衙前随意交代了幾句,等到虞氏的馬車停下才領着人進去。
虞氏的下人早便想虞巽卿通傳了楚姜在府門前,不等馬車停穩他便挑開簾子看了過去,正見楚姜身後除家仆護衛外,有道高大的身影與他們格格不入。
他蹙眉看了一眼,等見到那身影進門時扶着鬥笠的動作才似乎猜到了什麼。
“當日會稽一行,難道有楚氏手筆在?”
他凝住心神,深知楚氏行事,必有太子點撥之意,難道太子至今仍不滿虞氏的誠心?
扶他下車的虞七郎聽到他嗫嚅,也向府衙門口看去,“父親是見到了什麼?”
他撫了撫衣袍,語氣輕慢,“該是我們低估了西屏,恐怕他早便投了旁人了,徐氏一族,我們且還動不得。”
虞少莘也在婢女的攙扶下過來,聽不明白他的話,卻也不敢妄自開口,隻是跟着他進到府衙去。
在前的楚姜剛入府衙便見到楚郁的長随侯在門口,見到她便上前領着她從偏道走去。
“九娘,本說要等到虞氏來人後一并審的,隻是殿下半個時辰前就帶着人來了,縣令不敢耽擱,已經審問了一半了,六郎囑咐小的領您去偏堂裡聽,不要驚擾了殿下。”
“除了父親,殿下還帶了誰來?”
“左太傅、顧少傅、陸學士、陸司直……”
楚姜聽他念了一長串,便知太子對此也十分重視,又或是對虞巽卿十分重視。
“現下審問出了些什麼?”她問道。
那長随邊走邊道:“先審了那些賊人,他們招供說是徐西屏買通他們,讓他們去藥廬裡殺人,還有生擒到的幾個在山中燒殺的匪徒,供詞也是如此,便又提審了徐西屏,他說了是虞詹事指使他所為,目的是什麼,他一并不知,隻說虞詹事以他家族要挾,若是他不從,便要毀殺他家族,府衙又才派人匆匆去虞氏催促了。”
他剛說完這句,就見虞巽卿帶着人匆匆往公堂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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