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幾人正轉身要走,那青年卻定了腳步,一動不動,衆人正納悶,卻見他忽然跪在了殿下,擡頭看着皇帝,喊道:“陛下!這不公平!”
吳德懷眼皮一跳,心道這缺心眼的,莫不是落了選,竟在陛下娘娘面前發起瘋來了,真是仗着陛下仁厚,無法無天了。
皇帝挑眉道:“噢?哪裡不公平了?”
那青年叩了一個頭,這才轉頭看向賀顧,面色忿忿道:“王家二公子,陸世子都是才學出衆,又有功名在身之人,這位魏家世兄,一望也知是沉穩好學之人,他們能過文試,臣心服口服。”
“然這賀顧,不過十六歲,乳臭未幹,怕是開蒙都沒幾年,賀顧整日裡跟他表弟言定野遊手好閑、不務正業,他能讀過幾本書?又有幾分真才實學?”
“他不過是仗着有副好皮囊,這才引得京中一些不知廉恥、輕浮浪蕩的教坊歌姬競相追捧,這些妓子膚淺無知,将他吹的天上有地下無,謠言傳到我家中,竟還帶壞了我那年僅十三歲的庶妹,整日說什麼若是能得賀郎一顧,便此生無憾了。”
他越說越面色不忿,賀顧卻聽得一臉茫然。
他什麼時候跟着言定野整日鬼混了???
“臣知道,貴人們也是受了小人蠱惑,才會以為他真有什麼真才實學,陛下和娘娘看重誰,臣不敢置喙,更不敢心生怨怼。隻是,叫臣如此不清不楚的被一個纨绔比下去,臣卻咽不下這口氣!”
“……”
這人怕不是有病吧?
這得恨他恨到了什麼程度,才敢在皇帝面前這麼放肆,就不怕惹怒了陛下嗎?
賀顧也有點懷疑人生了,上輩子他還沒發現,他有這麼招人恨嗎?
……難怪後來太子那裡,有那麼多人彈劾他。
正此刻,珠簾後的長公主,語氣平淡的問了一句。
“文試合格者是我定下,你既不服,便是不服我閱的卷了?”
那青年愣了愣,他剛才隻顧着忿忿不平,眼下才回過神來,他方才說的話,其實已經相當于是在指責長公主評卷不公了。
按理說他此刻該立即跪下請罪,解釋是他言語不慎,沖撞了公主,然而這人心中……卻還真覺得公主隻不過是一介女流,哪能讀得懂聖賢書、懂得什麼學問?
也許是近些日子在家中受氣,路上又和王沐川起了争執,他胸裡憋着一團悶火,一時也不知搭錯了哪根筋,竟叩首悶悶揖道:“臣确認為,文試題目,應由陛下或是有學之士審定,若隻憑殿下自身好惡評判,不免有失偏頗。”
第14章
他此話一出,且不說旁人,吳德懷就第一個變了臉色。
這家夥口口聲聲,說貴人們是“被小人蠱惑,才會相信賀顧有真才實學”,豈不知所有待選子弟的名單,皆是由他這個内廷司掌事親自拟定,他這話,不是相當于在罵自己徇私枉法,媚主惑上嗎?
吳德懷當即開口怒斥道:“放肆!陛下和皇後娘娘面前,豈容你來指摘起長公主殿下的不是了?殿下何等才學,難道還看不了你區區一個監生的文章?”
那青年被吳德懷訓斥,這才猛地回過神來,自己竟然在天家面前如此失儀,霎時白了一張臉,可惜話已出口,再後悔也已經晚了。
皇帝擺了擺手,吳德懷見狀連忙低頭躬身退後,皇帝目光這才轉向階下跪着的白衣青年:“朕若沒記錯,你父親是禦史台的趙秉直吧?”
白衣青年瞬間感覺到手心足底一寒,牙關也不自覺的打起戰來。
皇帝淡淡道:“趙秉直是個本分的人,不想卻教出你這麼不本分的兒子,來人……”
然而他話音未落,珠簾後的長公主卻道:“父皇且慢。”
衆人俱是一怔,卻聽長公主道:“既然你口口聲聲說我心有偏私,我便讓你留下,看完下場武試。”
皇帝和皇後對視一眼,竟然并沒有反對。
吳德懷雖然心中看趙秉直那個缺心眼的兒子很不順眼,但長公主既然已經決定了,他也隻得捏着鼻子認了。
盡管認了,卻免不得要叫他吃點苦頭。
吳德懷當即喚來兩個人高馬大的内官,兩人一左一右,将那呆若木雞的趙家公子架住,跟在了前往武試場所的衆人背後。
武試場所是禦苑中臨時設立的一個小校場。
賀顧心知他雖然過了文試,但自己那份答卷平平無奇、沒甚亮點,也實在稱不上才華橫溢,若要指望着通過文試脫穎而出,肯定是不可能了。
武試他必須拔得頭籌。
還好,武試嘛,既然沾個武字,那是賀小侯爺吃飯的家夥,他一聽到這個字,頓時心也不慌了,氣也不喘了。
隻暗自琢磨一會切磋時,萬一對上了王二哥,可千萬别把他揍壞了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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