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世萬将她攬撐起來,瞧着她已是哭融了些許的妝粉,面肌一動,低道:“郡主總這麼有自信。”坤儀哭噎間,并聽不清他話,猶死抱了他不放。半刻,甄世萬才将坤儀背一拍,道:“好了,莫哭了。”不過短短五個字,卻比續命攢氣兒的千年老參猶要提人得精神,坤儀将淚痕一擦,方是松了手,又道:“你可是要去金華閣拜見父王?”見他點頭,又生了驚喜,由他離了去,自個兒便也掃去陰霾,樂滋滋地奔回府宅,一路已是在籌謀這一段等了數度春秋的婚事了。作者有話要說:謝謝水╭(╯3╰)╮的地雷文還看得入眼的親就請點進去收藏作者吧,開新坑了會有提示0☆、荼苦莫若得複失【終章-叁】再說崔嫣這邊無端忐忑一整日,及至日暮,不見丈夫回來,正是發急,聽院中吵擾聲傳來,連忙起身,起來太急眼前一黑都顧不上,跑出去一看,才見曹管事與一名宮人正攙了臉青唇白的甄世萬進屋。進屋坐下,才知他今日在宮中金華閣與攝政王座談迄現下,不曉得是不是論事坐久,傷了心神,耗了體力,臨到走時,鼻腔溢血不止。攝政王忙請禦醫來看,才曉得是舊傷發作,将他留于宮中會兒,好轉些許,才是派近侍送回家來。甄世萬見崔嫣懼得欲哭,将她紅彤鼻頭一刮:“又不是頭一日見着,怎麼還是這麼膽小?”崔嫣甩袖氣道:“你娶我就是想要報複我,要我當寡婦麼?”甄世萬将她拉過來,把她下颌一握:“哪有寡婦像你被灌得這樣滋潤,我娘子的臉蛋兒勝似春花,捏一把都能滴得出水來。”崔嫣欲将他推開去,卻又松了氣力,幹脆由他箍了個滿懷,趴在他胸前:“你同那王爺究竟說甚麼能說上一天。”甄世萬頭頸一低:“還記不記得在喇嘛廟樓裡過夜那次?”崔嫣臉色一紅:“無端端提這個做甚麼。”他将她頭臉兒一端:“我後來跟你說的那些話,你都還記得吧。”崔嫣見他一貫的了無波濤,唯眼睫動了一動,含了一點莫名笑意,心中猛地一跳。戶外曹管事正與宮人在門口候着,隻怕老爺病勢未好,随時準備去再請郎中,那宮人也是守着信兒回去好給主子禀示。兩人先聽裡頭傳來些打情罵俏,衣料相磨的簌簌之音,對望一眼,臉兒皆是紅去,正欲往後避退這非禮視聽,又聽裡頭靜了片刻,幾能聽到呼吸,驟然哐啷一聲,茶杯落地,繼而一個清脆耳光打在皮肉上的響亮聲,頓驚呆,也不曉得該不該去裡頭探望,随即聽裡頭傳來你拉我扯的響動,夾雜那夫人叱責:“你對得住我啊。”其後又是你拉我扯,旋即是夫人嘤哭:”我就說賣了你姨娘,怎半句不罵人,原早就是有了墊底的……”繼而再是無止境的你拉我扯。曹管事聽得明白過來,便曉得這家中,怕是要變一場天了。打從這夜起,朝中上下便得知,甄世萬肺傷複發,托人告了病假,于家中休養。甄宅衆人則統統曉得自家大人與攝政王已談妥坤儀郡主下嫁一事,怕是待傷情複穩後,聖上便要正式頒旨賜婚。坤儀那日由宮人回來禀說夫妻二人情形,愈發歡喜,本當甄世萬顧忌皇權才不得為之,現下看來,終是對自己是有心的,這日攜了婢直登甄府,探視病情。雪杏一聽那郡主來了,趕緊趕慌地要把夫人拉去外頭。崔嫣眼皮一翻:“急個甚麼。”理了髻,換了套鮮亮衣衫,又是敷了一道薄粉,方不緊不慢出了去,正值坤儀探完甄世萬,已經同他一道出來,立在天井内說着話。曹管事瞥見崔嫣出來,将雪杏拉了一邊斥:“你個丫頭好生的沒事幹,老爺都不叫夫人出來,你在那兒咋呼甚麼東西,是生怕這兩人遇不上,唯恐天下不亂?”雪杏見病退在家好幾日的大人臉色紅潤,與那郡主親熱得緊,低聲反诘:“我就偏不信這天下有哪個做妻的明知狐狸精上門,在房間内還坐得住的。”崔嫣任由兩人你來我往,隻身上了前去。生平第二回見這坤儀郡主,第一次在甯王府,她裝扮豔絕,言辭蠻厲,這天下誰都欠了自己一般的作風,現下卻是一改素日秾麗,通身素顔淡色,輕綢擋面,聲音亦是壓了細生生,倒生了幾分飄飄離地的仙氣,與往昔不大一樣。坤儀見崔嫣上前,竟是恁的和氣:”夫人怎出來了?“崔嫣應聲道:“貴人臨門,妾身乃甄家主母,怎能不出來行個過門禮?勞煩郡主挂牽我家大人傷勢了。”坤儀一聽那主母二字,心内鄙夷,面上亦是存不住欣喜:“怎能談得上勞煩?不消多日,怕是要成了一家人。”說着悄望一眼身邊人,見他并不做聲,分明包容,更是得了勢,語氣揚了一揚:“到時若夫人這主母手頭事緊,照顧大人由坤儀來分擔,也不無不可。”雪杏還不曾見過明目張膽當着妻房之面放肆的女子,饒是身份尊貴,也着實可氣得很,妄想效法女英娥皇,也得有個存這份心的舜帝,甫氣鼓鼓扭頭去望自家老爺,卻見他竟不攔阻,反倒溫和響應那郡主:“到時的事,到時再說,天色有些陰,怕要落雨,也不早了,坤儀,你先回府去罷。”坤儀聽得心花怒放,将甄世萬手腕子一捉:“不妨,待你服過藥,我再走也不遲。“坤儀坤儀,喊得這樣出格逾矩。再見這郡主竟是當了夫人的面予那老爺動手動腳,雪杏與曹管事皆是一怔,隻見那夫人上前便将郡主手一把拉扯下來。坤儀尚未開聲,甄世萬已道:“初兒,失禮!”崔嫣道:“她堂堂一個王爺家女兒,還不曾與甄家有個甚麼關系,無旨無示,便屢次親下臣邸,私見官員,還當着人家妻房的面,對着府上男主賣嬌送好,這便叫知禮?”甄世萬雙眉一緊,捂了胸口咳了幾聲:”你怎知她不曾與甄家有個甚麼關系?日後你二人相處的辰光還長得很,我往日将你寵壞了,日後再不得那樣慣你,你也好好将你這愛撚酸的性子憋過來。“坤儀見他字句皆是偏幫自己,又聽他親口予崔嫣将自己的位置擺正,已是又驚又喜,連忙将他一扶,替他撫順氣兒,轉首道:”夫人未免不夠汪涵,大人如今傷病交加,你莫非還得要氣他麼?“分明是奪人妻位,卻裝成個最識大體的,雪杏是老實憨厚,也是忍不住沖上兩口子氣,曉得夫人脾性不外露,一貫好面子,保不準又得忍下去,不禁四下張望,隻恨半天找不到一根粗棒替代崔嫣将這郡主打出去,卻見夫人竟是變了一張臉,朝着甄世萬道:“你今日便跟我說明白,你與她是不是早就有了什麼私情!你往日對我說,與她并無瓜葛,對她從頭至尾并無留戀,是不是都是哄人的話?這倒也是坤儀自己想曉得的,隻他從不曾應答,望過去,心中噗咚亂跳,隻聽他并無遲疑,朗聲應道:“我說過再不瞞你,便不會食言。若非攝政王一事,我與她,也不定不能成為夫婦。”坤儀如陡接了這世上最不可置信的珍稀貴物,再多一句也不願聽,隻怕打破這美滿,原他果真是對自己有情,原這十多年并非自己一人寂寞相思空寄情,隻得了這一句話,還求甚麼,尚自癡念,迎面襲來一陣涼風,竟被崔嫣撲扇一耳光,身邊小婢見狀,忙欲抓了那甄家妻房的手。坤儀陡見崔嫣撒潑,卻是暗喜,既是得了他心意,這樣一個夫人豈會放在心裡?她如今有多刁,便是襯得自己有多賢,遂不避不讓,使眼色叫婢子退下,捂了臉道:”我既已應承過大人痛改前非,便勢必不會再犯,你若瞧我不順眼,便盡管來打。”甄世萬空拳一蜷,湊于鼻下咳了兩下:“初兒,休要得寸進尺了。”崔嫣不理會他,見日頭已斜,烏雲聚厚,已飄了雨下來,徑直朝坤儀道:”好,你要進門,我攔不住你,但你總是要顧念着我生将個妻位讓給你,如何也是得叫我舒坦一些。“坤儀屏住心頭氣:”你要如何?“崔嫣哼一聲:“你是皇親國戚,我不敢将你卸腿支臂,要你下跪又怕天打雷劈,你既是遲早要入府,便在這院子裡呆兩個時辰,多看看風景,當熟悉熟悉罷。”甄世萬朝坤儀道:”你莫聽她的,她小孩子脾氣。“坤儀笑道:”夫人小孩子脾氣,可坤儀卻不是不懂事,既已有言在先,我站站又何妨,順了夫人心意,免得日後家宅不甯。”倒也将婢子打發出去,隻身立于天井罰立。甄世萬低語:“落雨了,我差人給你舉把傘?”不等坤儀回話,崔嫣已是上前質問:”你真是舍不得她受一絲半點的不好?連站一會兒,淋一點雨,都是心痛?“甄世萬眉一振:”你休胡扯——”坤儀怕他激了傷,又欲彰顯容量,忙道:“無礙,起了些風,你先進屋罷。”話音甫落,竟察甄世萬探下來,暗暗将自個兒手一握,似是勉勵,又似無奈,頓生了暖意,哪裡還管得着崔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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