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寄舟愣了愣,方才已經開始往下消的紅暈,蹭得一下又鋪滿了全臉。他怎麼也沒料到,花庭特地過來跟他講的注意事項,是姿勢問題。
花庭一走,他便将那兩本書塞到角落裡藏起來了……也不是不看……就是……等他晚上躲起來偷偷看吧。
*
翌日一大早,便開始有人來送東西,一個箱子一個箱子往裡擡。跟在箱子後到的是溫家老二溫年星的正君李氏,這麼多年,他臉上仍習慣性地挂着溫潤的神色。
雖然此番納侍禮喊他來為傅寄舟做三梳之禮,是不太符他身份,但他臉上看不出任何不滿,一是溫家嫡系身份本來就比西府高,嫡女納娶的第一位房裡人,不管什麼身份吧,總低不到哪裡去,二是他知道傅寄舟原應是溫茹正君,不知何變故匆匆納了貴侍,往後造化誰又說得準。
昨晚熬到深夜睡不着的傅寄舟被他們匆匆拉了起來梳髻,李氏在旁邊站着,每到一個步驟便上前一步,梳上一梳,說兩句傳統的吉祥話。
站在一邊的時候,他也沒閑着,讓小厮們将裝着吉服的箱子打開。
貴侍的吉服是海棠紅的織錦緞制成的,吉紋繡得一絲不苟,連那滾邊都用的上好的銀絲,在陽光下閃爍生光。
昨日聽桃紅來傳話,說小姐忙着去鋪子裡盯吉服的織造,不過來了的時候,傅寄舟對那吉服沒有多大興趣,隻記得溫茹不過來的事,此時看到這華麗得一絲不苟的吉服,傅寄舟又被溫茹的認真對待感動到。
“喲,真漂亮!”李氏看了也啧啧稱贊,到底是專做絲綢織造的皇商,溫家出手真是讓人望之豔羨。
傅寄舟附和地點了點頭,坐正了身子,等着梳妝的小厮們,将他的頭發束起,戴好頭頂的玉冠。
或許未盡的遺憾已經深深刻在他心底,但此時要嫁給溫茹的期待和欣喜卻又是那麼真實。
昏時在傍晚時分。從李氏過來,幫着梳妝、穿吉服、整理房裡的各色箱子開始,時間就過得飛快,午間他們在傾蕪院簡單吃了一些,等用過飯,再仔細檢查了一番裝束,李氏便笑盈盈地領着傅寄舟出門。
溫年月将納侍禮選在了溫家祠堂的前廳,雖然納侍禮不必告知祖先,但是為了給傅寄舟更高的體面,她還是選擇了在祠堂前廳舉行納侍禮。
納侍宴上都是溫家人,難得有喜事,衆人神色輕松,溫夕桦更是早早等在門口,想看自家堂姐和她的小郎君進來。
唯有溫祁坐在下首一處極不開心,他原想去找傅寄舟問問發生了什麼事,但想着傅寄舟比他更難過,就隻能按捺了下來。原本以為,他們會在三年後一同出嫁的,誰知出了這樣的變故。
暮色西垂,一陣清脆的鈴音由遠而近地傳來,傅寄舟被圍在正中,臉上戴了同是海棠紅的輕軟面紗,剛走到前廳門口,便看到溫茹站在那裡。
因着隻是納侍,她不能穿大婚時的正紅色吉服,也沒道理穿非正色的禮服,便隻能穿極日常的衣裳,但傅寄舟從面紗的空隙能看到她内衫穿的跟他是一般的海棠色,從外衫處露出一點衣邊。
隔着面紗,不知道溫茹看不看得到,傅寄舟還是朝她揚起了笑臉。
溫茹伸手,等着他将手搭到她手上,等人跟她一同站着了,她微微低垂着頭,在傅寄舟耳邊輕聲說話,帶了些笑意:“這身衣服穿在你身上真好看,我險些看呆了。”
傅寄舟臉色微紅,不好意思回話。
等兩人行至上首,在溫年月面前拜了一拜,溫年月喝了傅寄舟奉的一盞茶,遞過去一個绯紅的荷包,慈愛地說道:“往後便是溫家人了,溫家自會護佑你一生。”
傅寄舟捏緊了手上的荷包,點頭應謝。
接着執禮小厮便端着婚契上來了。
可以說,這是整個納侍禮最重要的一部分,其它都可以靈活安排,唯有這婚契躲不過去。
婚契跟婚書不同,說得難聽些,婚契的性質離賣身契更近一些,上面所寫的内容隻包括,新侍君的名字籍貫,以及此後嫁入溫府,貞靜自守,恭謹敬順雲雲的訓誡語。
許多為侍的郎君身份低微,未曾識字讀書,因此簽那婚契的時候,不可能簽上自己的名字,隻能執筆畫圈,再按下手印,與賣身為奴無異。那姿态卑微至極,算得上侍君進門受的第一次人格打壓。
好在傅寄舟是會寫字的,他拿起毛筆舔了舔墨水,懸在那婚契之上,擡眼看溫茹。
若不是喜愛溫茹,若不是信任溫茹,他沒必要走到這一步,畢竟要想逃脫,他還可以嫁給已及笄的娘子做正君去。但是,他心目中的妻主從來沒有二選,溫茹隻怕也從未想過還有這樣的選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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