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蕭落煙臉色不好,那家丁吓得趕緊閉了嘴,隻得唯唯諾諾地答着:“是!”就趕緊退了下去。蕭落煙見倉惶退去的家丁,不由輕輕一歎,走上甲闆。船面上有些冷冽的風吹過他棱角分明的臉頰,絲絲鑽入脖子中,絲綢的的長袍衣袂被吹得飄了起來,遠遠望去,很有些禦風飛翔的意思。其實他也知道,好人家的女兒,誰願意嫁一個病入膏肓的丈夫?有些脾氣也算是正常的。隻是鞥琪是他的摯友,從小到大這位首富之家的大少爺從來都是以平輩兄弟的身份與他相交,在他面前從來沒有擺過主子的架子。所以這次迎親,他是主動請纓幫鞥琪來接新娘子的。雖然他以前一直認為沖喜不過是種無稽之談,可是,此刻他居然也開始真希望這沖喜能将他的病沖好了。不過,他聽說這白家大小姐可是出了名的任性刁蠻愛擺架子,今天的事情已經可見一斑了,看來這一路上的日子可不好過啊。不過對這種愛耍大小姐脾氣的,能依就依,不能依就冷着她,她氣沒處發,讨個沒趣鬧着鬧着也就沒事了。他得去下人們說一聲,可千萬别和大少奶奶頂着幹,要不絕對沒好果子吃。蕭落煙正準備回房,早有下人來叫道:“蕭管家,起風了,趕緊回房吧。”“知道了。”蕭落煙點點頭,走下甲闆。“起風了,趕緊降帆!”已經有經驗豐富的船夫在船内各處喊叫了起來。“落帆,落帆——”随着喊聲,船頂上的船帆慢慢地降了下來,緊接着船身開始劇烈地搖晃了起來。“好大的風啊,行船沒問題吧?”蕭落煙不急着回房了,因為風已經越來越大。“看樣子是要下雨啊,不過,過了這段就好,夏天的雨都是來得猛,下不長。”老船夫頂着風過來向蕭落煙報告。“那就好,叫大家要注意安全。”蕭落煙吩咐船夫離去,回頭卻聽見身旁的房内傳來一聲尖叫。糟了,那不是新娘的房間嗎?蕭落煙一驚,忙抓着身邊的門框,移到了朦兒她們的房門前,船一會左傾一會右傾,人已經很難站穩。“大少奶奶,你們沒事吧?”蕭落煙站在門外焦急地問道。夜半風雨聲2“沒事……”有極輕微的聲音傳來,旋即在大風中被刮散了,緊接着傳來小憐的叫罵聲:“你們這些人怎麼開船的,會不會開啊?呀,小姐,小姐都吐了!”“大少奶奶,船遇上大風了,可能會下雨。|頂|點|小|說|網更新最快不過沒什麼大礙,過一會就好了,您忍一忍,我讓人送個盆子過來。”蕭落煙礙于男女有别又不能直接進去,幹着急也沒有辦法。“這裡有痰盂可以用,你們……你們不用進來了,啊——”又是一個浪頭,船再傾,小憐和朦兒原本已經睡下,沒想到晚上起了風浪,生生從雙上滾了下來,所以才會有了驚叫連連的事情發生。而她們的房内有沒有什麼固定的東西可以抓住,一時間也沒有辦法,隻得跟着船的傾斜而在地上滾動。好在地上鋪的都是絨毛地毯,也不生硬,所以隻被兩邊的木頭撞了幾下,倒是沒受什麼傷。“蕭管家,蕭管家下雨了,下雨了!”有船夫驚喜地跑了過來道,“風已經沒有剛才那麼大了,這雨應該過一陣就停了。”蕭落煙也覺得船穩定了許多,便點點頭,對着朦兒她們道:“大少奶奶,已經開始下雨了,風小了許多了,過不多久雨也會停了。”門“吱呀”一聲被打開一條縫,小憐披着衣服鑽出腦袋看着蕭落煙道:“這雨到底要下多久啊?我們家小姐身子嬌貴可受不了你們的折騰,大晚上的開什麼船啊?不能等明天再走嗎?”“小憐姑娘,這船都已經行到這裡,說這些也不頂事了,隻能先等等了。”蕭落煙不愠不火地回答。“小憐……”屋内傳來朦兒有些虛弱的聲音,“咱們先等等吧,天下雨,料不到的……嘔……”聲音有些微弱,隻有斷斷續續幾句傳入了蕭落煙的耳中,像是幻聽。這,是白海棠應該講的話嗎,如此通情達理?蕭落煙有些疑惑。隻是小憐容不得他多想,已經“砰”地一聲關上門,跑到朦兒面前小聲道,“不是不讓你出聲嗎?你幹嗎多嘴!”“不是,我覺得這事不能怪蕭管家。”朦兒蒼白的臉隐在黑暗中,看不太清楚。“不是說什麼都聽我的嗎?”小憐怒氣沖沖地道,“我告訴你,你要是這樣,嫁過去以後,準被别人欺負。你自己被他們欺負不要緊,到時候,小姐的面子都被你丢光了,我們一定要讓他們知道,白家人,不是好欺負的!”“一定要這樣嗎?”為什麼大家要欺負來欺負去呢?開開心心一起過不好嗎?朦兒想不明白,不過,現在,她也沒時間想,因為……嘔……“反正以後你就别管了,聽我的就是!”小憐捂着鼻子,端起那個痰盂開門塞到蕭落煙懷裡道:“給換一個來吧,放在門口,千萬别讓人進來,小姐說,她嘔吐的樣子太難看,絕不能讓人看見!”晝夜兼程1天色破曉,一夜風雨早就停止,朦兒迷迷糊糊醒來,卻看到小憐早在了床前。|頂|點|小|說|2|3|u|s||c|c|“小憐,你昨天怎麼沒事?”朦兒此刻還有些暈頭轉向,卻見小憐精神奕奕的樣子,不由很是奇怪。“嗨,你不知道,我進白家之前,家裡就是打漁的,我就是在海上出生的,比這大的風浪我見多了。”小憐得意地說。“真的?以前怎麼沒聽你提起?那你昨天還罵蕭管家?”朦兒想起昨天的事來,心裡還是不明白,“你還讓蕭管家去倒……倒痰盂,還那麼大聲罵他……”“你怎麼就不開竅呢,我要不發發火,怎麼顯得你大少奶奶的威嚴,你現在要不樹立威信,你被人欺負不要緊,你的陪嫁丫頭我,也一定會被滕府的看不起的,到時候我們的日子就難過了!”小憐說得頭頭是道。“是這樣嗎?”對于這些,朦兒一直都不大理解,不過平時小姐發脾氣的時候,她們倒還真有點戰戰兢兢的,所以,小憐說的應該有些道理吧?可能主子就應該是這麼當的。“對了,小憐,我能不能把這妝卸了呀,看着怪吓人的。”朦兒對着銅鏡細細看起自己的妝容來。經過一夜的折騰,她那塗着厚厚粉底的臉從裡到外都是清一色的蒼白,兩隻大眼睛深深地陷了下去,隻有原本被刻意化大了的朱唇還是鮮豔欲滴,隻是顔色太紅,陪着她其他部位的形象,隻像張血盆大口。“當然不可以。”小憐一口否絕,新娘子的妝是由娘家人化的,叫“開臉”,化的時候,别人都不許看,當然,朦兒的妝是她化的。但是從娘家到夫家之間是不可以卸妝的,要不這躲起來“開臉”就沒有意義了。“奧!”朦兒悶悶地應了一聲,頭上已經被小憐插了無數的金钿玉钗,沉甸甸的,壓地她感覺脖子都快斷了。“小憐,這個好重哦,能不能少點啊?”朦兒再次可憐兮兮地問。“不行,這些可是身份的象征,一樣都不能少。”小憐還是一副晚娘臉。“奧!”朦兒用手托住腦袋,不由有些可憐起小姐來,平日沒事頂那麼重的頭飾。梳妝完畢,早飯早已送來,并有人通知說喜船傍晚就到南京,到了那兒,會改成馬車送親。“兩天的路程,愣是讓滕家人縮成了一天一夜,還真是可以啊。”小憐嘟嘟嘴很有些不滿。“快些到也好。”朦兒想起昨晚的事情還是會出一身冷汗,那嘔吐的滋味實在是不好受。黃昏時分,太陽還沒有西沉,就有人到朦兒門前喊着下船了,司儀和迎親的隊伍少不得又是一陣忙碌,敲鑼打鼓,紅毯鋪地,将朦兒和小憐送上了早已讓滕家在南京的分店備好的馬車。“蕭管家,這太陽都快下山了,不如就在南京城中留宿一宿,明兒個再趕路。”有家丁提議。“不留宿了,都在船上休息夠了,通知他們連夜趕路。”蕭落煙看看朦兒乘坐的馬車,輕眨了一下眼對那家丁說道。“是!”晝夜兼程2迎親隊伍浩浩蕩蕩出了南京城,晝夜兼程趕路,往往錯過了宿頭,常常露宿荒郊。|頂|點|小|說|網更新最快那些迎親的都是些壯實漢子,這樣趕路不過就是多些抱怨,倒也沒大礙,隻苦了朦兒和小憐兩個,每日裡在馬車裡悶着,一路颠簸,還經常風餐露宿。特别是朦兒,下個地都要鋪上紅毯,再加上入夏以來,天氣越來越熱,而她每日裡還得蓋着紅蓋頭,帶着沉重的頭飾,真是苦不堪言。“新人的鞋不能沾土,那我拿舊鞋換上可好?等到了京城我再換上就是了,那樣一樣不沾土。”終于受不了的朦兒向蕭落煙提出了建議。對于朦兒這個要求,他覺得似是而非,但是好像也沒什麼理由去反駁。不過他沒想到的是,這位白家大小姐,居然是天足。大家閨秀,居然沒有纏足,實在是有些奇怪,何況,她母親還健在,這着實有些奇怪。不過這個念頭,也是在他腦中一閃而過,宓朝風氣相對前朝要開放一些,很多女子也是不纏足的,隻有一些大家族還保留着纏足的習慣。因此蕭落煙沒有多想,便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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