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鬥嘴了,燈燈,你看是不是能換種藥,你爸一晚上都不舒服,頭暈的厲害。”程緣出聲,無奈地看着一雙兒女,性格怎麼會生的如此南轅北轍。“沒事。”沈卻自然的握住程緣的手,神色柔和了許多,“因為我,昨晚也沒睡好吧?”“胃還痛的厲害嗎?喝完粥陪我再躺會兒?”兩人相攜離開,走了幾步才似記起了身後的兒女,“你們不趕時間嗎?”“想着會喝酒,刀排在下午了。”沈炵以為早就習慣父母的恩愛,卻是忍不住歎氣,父親看不見也罷了,卻連母親都能把他們無視的這麼徹底。要如何,才可能這麼心無旁骛的愛一個人?“哥,咱們都沒錯,是爸媽他們荷爾蒙分泌太多,沒多餘的用來遺傳給我們。”沈煜搖頭,“是太習慣還是始終不習慣,反讓我們變得如此麻木?”“想到椀書了?去問問他燒退了嗎,沒退讓他到醫院找我。”沈炵想到好友多年一頭熱的悲哀,看着妹妹終究皺眉,這任性的丫頭,究竟哪點讓他動心?“他說沒事,你自己打,他要問你昨晚酒會上的事。”沈煜瞥眉,眼中多了絲怒氣。“不用你教我如何關心人。”“發燒到三十九度如果還沒事,我也不會浪費時間去替他應酬。”突然想到昨晚在過道上遇見的女孩子,也似沈煜一般的倔強别扭,那眼中的怒氣好像更甚,隻是挂着淚,雙眼紅腫的模樣又很可笑。未必比沈煜漂亮,但似乎,還可愛一些。沈炵皺眉要揮去無端的胡思亂想,偏嘴角不自覺的微揚了揚,唇線柔和。午後的陽光透着幾分慵懶,當忙碌變成一種習慣之後,閑适反倒讓人覺得罪過。沈炵喝了口咖啡,苦澀醇香繞舌,果真能讓腦海裡那根繃緊的弦松懈下來,整個上午都在手術台上,終于能坐下休息時,這無疑是件好東西,液體滑入體内微帶起一點刺激,使人清明。從小到大,要在家裡吃到任何一樣刺激辛辣或者不易消化的東西,都是奢望,母親遷就父親的身體狀況,家庭飲食習慣自然和健康飲食劃上了等号。可是人的本性是帶着些逆反心理的吧,得不到的,反倒是好的,亦如他喜歡咖啡,而沈煜極為偏愛辛辣食物一般。椀書曾經笑言,什麼是一見鐘情,可能就是那時提着數十串兒肉串兒走後門慰問好友時,看見門邊兒好友妹妹眼巴巴看着,遞給她,她馬上露出一副感動到落淚的神情。那種被當做救世主的感覺太好了。從那時開始,李椀書就無條件地寵着沈煜,那種縱容讓沈炵開始迷失做哥哥的感覺,無奈想着,自己原本可愛乖巧的妹妹就是被這臭小子給帶壞的。低頭看了眼手表,人未出現,手機鈴聲倒是準時響起。“沈炵,你到了吧,老位子?”聽出對方的語氣中明顯帶了絲歉意,沈炵了然,“要遲到多久?”“大概五分鐘後到,我和服務台打過招呼,你記得,是龔小姐,小煜學校導師的女兒,阿姨說了,不準你放人家鴿子。”說完重點,對方果斷的挂斷了電話。沈炵聽着耳邊傳來的一陣忙音,平靜地放下手機,氣極反笑,結交多年的好友,還未奢望他為自己兩肋插刀,為了讨好自己的準丈母娘和準老婆,就這麼把他賣了?指針又偏移了九十度,傳說中的龔小姐還未出現,沈炵放下第二杯被喝盡的咖啡,早已失了耐心,難道是他被别人放鴿子?在沈炵等得咬牙切齒,正要起身離開之際,一抹熟悉的身影出現在門口,戲劇性地朝他這邊走來。“沈先生嗎?你好,我是龔娉。”溫婉的語調,柔和的笑容,龔娉微颔首同對方打了個招呼,預熱下表情,準備入戲。原本對這個程氏集團的公子不抱任何期望,富二代?越富越是肥裡流油,不想這位龜孫子倒長得史無前例的人模狗樣。“你好。”沈炵環臂打量着眼前的女子,果然是她。判斷遵循記憶得到确定後,他的心情莫名好起來,方才等待時起的煩躁散了去,多了幾分玩味,“龔小姐,請坐。”“抱歉,路上有事耽擱了”龔娉撫裙優雅的坐定,淺笑着不着痕迹的打量,見對方的咖啡杯已空,立時露出萬分愧疚的神色低聲說,“讓你久等了。”“我們,好像在那裡見過。”沈炵幾乎立刻就猜到,這位小姐相親,怕是在每次故意晚到後,都會擺出如此無辜的表情,說着相同的台詞。那麼,他就陪她玩一會兒吧。“沈先生說笑。”龔娉不屑,外科醫生,博士,書呆子?富二代的文化水平可能都摻水,這麼惡俗的台詞,上個世紀就沒人用了。“哦?可能是我記錯了。”沈炵微眯起眼,狀似困惑,笑意延伸至嘴角,卻透出幾分戲弄的意味。龔娉擡頭直視對方,細看之下,這人的長相不隻是人模狗樣,堪稱極品了,這樣條件的人需要跑來相親?不會有什麼隐疾吧?龔娉惡俗的想着,自己不是小說裡的灰姑娘,不指望能幸運的撿着什麼寶,怕是真的那方面不行。隻是如此精緻妖孽的眉目,戲弄裡透着諷刺的讨厭笑容,還真有幾分熟悉。精緻而妖孽,龔娉腦海中靈光乍現,迷糊間籠罩起一片昏黑,以及那個令人厭惡的身影,泰國馬桶男?龔娉想着,努力維持着溫婉笑意,迎着對桌淩厲的目光,輕聲詢問,“沈先生還是要咖啡嗎?”“嗯。”沈炵看着她的臉色一陣青白又轉至紅潤,卻還努力僞裝的模樣,又想起那晚她哭花臉瞪人的樣子,真的很有趣。緣分?那一瞬間,要用四個字形容,沈炵的答案是狹路相逢,那麼龔娉就更為直接,這叫冤家路窄。☆、心已妄動即便胃口倒了一大半,看到菜單上新推出的蛋糕,龔娉還是忍不住點了一份,外加一杯熱可可。沈炵想她也一定記起那天晚上的事了,欲看她驚惶無措的模樣。不想短暫的尴尬過後,她竟坦然品嘗起蛋糕來,奶油在她用小叉攪和間,真讓人覺出幾分美味起來,忍不住問,“好吃嗎?”龔娉聽了,條件反射地将餐碟往自己這邊挪了挪,待回神,指尖的動作就凝在了那裡,擡頭見對方神色淡然的望着自己,嘴角一抹笑意那般氣定神閑,卻不是那人。即便是那個人,如今豈肯伸手?還會存心戲弄她嗎?記得那時被蘇崎川搶了蛋糕,她氣得直嚷嚷,“男人搶女人的蛋糕是不要臉的行為。”“什麼男人女人的,小丫頭片子。”他總愛擰她的鼻子,一陣酸疼,酥麻麻的觸感,卻不會像之後她想到他時,那種酸疼,讓人想落淚。他還說,“甜食不是女人的專利,如果生活如咖啡般苦澀,人就會向往蛋糕的甜蜜。”之後許多年,龔娉癡愛蛋糕,習慣了向往,再多甜膩,也掩不去那些苦澀,需要向往的,是那些得不到的東西。原是想擺出戲弄的神色,偏嘴角笑意苦澀已濃,才回應沈炵,“還不錯,你可以點一份嘗嘗看。”這樣的人,需要嗎?安享富足溫暖的人,才能泰然品味苦澀,才有閑情逸緻,尋那點澀中甘醇。她不會讓自己沉溺在苦海裡,隻是放任,麻木,亦是種消極的方式。“我母親也很喜歡蛋糕。”沈炵看她笑得落寞,不覺凝眉,心中劃過一絲異樣,莫名的刺痛。在她臉上的那一份喜愛裡,讀不出半點幸福的意味。兒時,父親常把他領到擺放蛋糕的玻璃櫥窗前,要他一一讀出蛋糕的名字,反複詢問着他各種口味,式樣,仔細斟酌良久,才會買回家去。其實沈炵知道,不管什麼口味的蛋糕,母親見了,一臉甜蜜滿足的笑意,從來就是一樣的。印象中父親從不多話,平時的吃食,也是母親喋喋不休地形容着,夾到他碗裡,他默默吃了,從沒有異議。母親從小叮囑他和沈煜要做父親的眼睛,他們時刻謹記着,父親卻很少提出要求。那一次放學回家,父親難得在家,隻是靠坐在沙發裡,臉色蒼白得吓人,手用力抵着胃,喚他的語氣已是不穩,他說,“沈炵,你去替我買個蛋糕。”那一天,是母親的生日,他第一次獨自去買蛋糕,回來時,父親已痛得失去了意識。那一次,母親第一次對着蛋糕落淚。那年他八歲,他明白了,太在乎,是愛,也是痛。母親見他受了驚吓,抱着他拍哄,“爸爸沒事,在醫院住兩天,馬上就會好的。”他擡手抹去母親的眼淚說,“不用替我擔心。”從那一刻起,潛意識裡強烈排斥着自己同父親的相像之處,不那麼被人在乎,是不是,就不會讓他們替自己難過,從而少些擔驚受怕?沉溺在一片深情不移中長大的他,反而迷失了愛的方式。“聽說沈先生父母的感情很好。”龔娉随口說着,那些浪漫傳聞究竟有多少真實性她早不探究,權當八卦小說了。打定了主意同這人絕無可能,她也刻意的肆無忌憚起來,“最後一次去你們家的遊樂場,好像是我父母鬧離婚,我玩離家出走那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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